“你說的對,我還真的是禽獸不如呢。”
誒?怎麼回事?
你可能見過指著上司鼻子罵“禽獸不如”後還能安然存在的下屬,但是你見過被下屬罵成“禽獸不如”之後,還能這麼大方地承認自己的確“禽獸不如”的上司嗎?!
至少戈靈現在才見到,她麵前的男人就是這樣的上司!
“嗬嗬……”戈靈尷尬地笑了起來,笑聲裏多少摻雜了些許虛偽。幹笑著轉移了話題,“司徒總裁,要喝水不?我倒給你喝。”
“咖啡吧。”司徒旭有些頹喪地坐回了沙發上,眼眸的光芒像是一下子就被黑洞吸收了般,灰暗的,沉悶的,如同一汪死海。
“焦糖拿鐵?可以嗎?”戈靈不知道為什麼司徒旭突然情緒變化就這麼大了。心裏隱隱有些愧疚——
難道是自己揭露了他的本性,所以他很傷心。
嘖嘖,被自己腦海裏的想法雷到的戈靈,在倒咖啡的時候手一不小心就一抖,為了平衡身體的戈靈稍稍側了個身子,而後她便在咖啡機麵前的玻璃看到了司徒旭重新揚起的笑臉,那表情,似乎還是——驚喜的?
天呐。這已經不知道是戈靈在今天第幾次哀嚎了,不明就裏的她有些悲哀地想著,該不會是自己碰到神經病了吧啊!
怎麼忽陰忽晴、忽冷忽暖、忽喜忽悲的?這不折磨人嗎?
這些不由自主流露出來的情緒,大概真的隻有司徒旭自己能體會了。他悲隻是因為想起了之前對戈靈做過的過分的事情那,他喜也隻是因為戈靈不經意的一句“焦糖拿鐵”。像極了初二初嚐愛戀滋味的小男生,司徒旭就是那樣的敏感不安。
將咖啡遞給了司徒旭,戈靈有些鬱悶地坐在了轉椅上,想要看文件,可是心思總是不經意地就跑到旁邊的男人身上。戈靈慢慢回想著剛剛發生的一切,好看的眉頭不由越皺越緊……
“有什麼想問的就問吧。”司徒旭喝了一口咖啡,笑得溫和地看向辦公桌前心神不寧的戈靈。幽深狹長眼眸中所泛起的寵溺如海般深,如夜般沉——
“問題擱在心裏也難受,不是嗎?”
“那行,我問了啊。不許說我窺探上級隱私啊。”戈靈豪邁地合上了手中的文件,淡漠地看著司徒旭,聲音裏毫無起伏,猜測不到她此刻的心情是怎樣的——
“第一,顧白淺顧小姐和你是什麼關係?”
“之前有過婚約關係……”司徒旭單手撐著下巴,淡淡說道,“不過現在已經沒有關係了。”
“……”戈靈歪頭想了想,但還是沒有對這個問題發表什麼看法,繼續問了下去,“那行。第二,我和你們之間是什麼關係。顧白淺小姐為什麼對我敵意那麼大?”
其實,在戈靈心中對司徒旭是存在著一個奇妙的感覺的。在她第一次從報紙上看到司徒旭這個人、司徒旭這個名字的時候,那種模糊的感覺就在心裏升騰了。等見到了司徒旭本人之後,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就更甚了——
那種感覺很怪。好像是春天的風吹過,揚起的陣陣柳絮劃過心尖。又像是柔軟的小貓有一下沒一下撓著心尖兒,癢癢的,卻又找不到合適的詞語形容。
“哦,你和我們啊……”司徒旭停頓思索了一下,繼續說道,“確切的說,你應該問,我和你關係是什麼?”
“你和我不就是上下屬的關係嗎。”戈靈看著一臉頗為認真的司徒旭,有些無語地翻了個白眼——
除了這檔子關係,難道他們還有什麼其他關係嗎。她剛從車禍中恢複過來,別逗她了好不。
“聽我說完。”司徒旭臉上的笑意更深了,“顧白淺對你有敵意原因很簡單,我就是因為你才和她解除婚約的,她能不恨你嗎?”
“為什麼啊?”戈靈不解地歪頭看著司徒旭。如墨般的長發因為她歪頭的動作傾瀉了下來,襯得那張臉更加漂亮了。清澈的眼眸中是濃濃的不解,嫣然的唇瓣微抿著,看起來竟然異常的孩子氣。
如果被說成是因為自己才解除和顧白淺的婚約的,戈靈當然會疑惑了——
怎麼他們兩個人的婚禮就偏偏扯上了自己這個八竿子打不著的外人呢?這要是換成自己站在顧白淺的位置上,估計都能拿著手榴彈和那所謂的“小三”來個你死我活了。
“因為我喜歡你啊。”男人笑很輕很輕,聲音也是很淺很淺,卻像羽毛拂過心尖般帶來了前所未有的溫柔。
隻覺得天地之間突然飄蕩起了一片絢爛的櫻花,視線交錯之間,隻餘下男人那句好聽的笑聲回蕩——
因為我喜歡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