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你……”看著女人迅速慘白下去的臉色,賤男的心仿佛被人重重打了一拳般,劇烈的疼痛揚起,幾乎快要摧毀他的神經。手上感受到的是,女人滾燙的血液浸染,他覺得自己全身的力量似乎也在那一瞬間全部被抽走了般……
“***!你還愣著幹什麼!”子彈穿透身體的感覺異常難受,冰冷的,又是滾燙的。海沙僅僅抱住了懷裏不停啼哭的小孩,無力地看著賤男,“快點逃啊,我可不想死……”
“……”賤男心疼地看了一眼海沙,又抬頭看了看地麵山那些還不肯放棄的黑衣男人,眼裏閃過一抹陰狠——
終有一天,我要讓你們哭著跪著請求海沙的寬恕!
手上的動作不由更快了,賤男靈活地避開了子彈的襲擊。身手矯捷地抱著海沙,帶著孩子躍上了牆頭,而後順著堅固的繩索飛速地降落了牆壁另外一邊的地麵上。
牆壁另外一邊的情況實在沒有好到哪裏去。放眼望去,竟然除了破舊的倉庫就再也沒有其他的遮蔽物了。
可是現在也埋怨不了太多,賤男知道,那些黑衣男人很快就又會追上來的。
抱著海沙閃身進了倉庫裏麵。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量將倉庫的大門關上,他氣喘籲籲地攬著海沙跌落在了地麵上,瞬間就揚起了灰塵無數。
“咳咳……”海沙不由咳嗽了起來,子彈打中了她的背部,幾欲靠近心髒的地方。鮮血噴湧,早已染紅了她全身。紅色的旗袍顏色太深,分不清是血色還是衣服原本的顏色。
“沙沙,沙沙……”顧不得疲軟的身體,賤男立即從地上爬了起來,緊張地將海沙扶了起來。現在也理會不了海沙抗拒的反應了,毫不猶豫直接將海沙的旗袍撕開,打成結係在了海沙傷口的上下麵,暫且止住了血的流出。
“你他娘的……他娘的……實在是太無賴了……”看著自己現在僅穿著文胸和內褲,海沙有些怕冷地往賤男懷裏縮了縮,有力無氣地罵道,“混蛋,等我恢複過來,我絕對要廢了你……”
“行。”沒有任何反駁,賤男堅定地點了點頭,急忙將身上的外套脫了下來蓋住海沙虛弱的身體,緊緊抱住了海沙,一向風輕雲淡的聲音此刻卻是染上了無盡的哀傷——
“沙沙,隻要你恢複過來,想怎麼揍我就怎麼揍我,我隻希望你沒事就好……沙沙……”
“……”聽著男人幾乎崩潰的沙啞的嗓音,原本想要罵人的話也悉數被咽回了喉嚨裏,海沙淡淡地笑了,安慰道,“嘁,你在害怕什麼啊。我……我……我看起來像是會有事的人嗎?你……”
啪嗒,淚水毫無預警地落在了臉上,打斷了海沙接下來的話。溫熱的感覺在臉上蔓延開來,海沙有些錯愕地艱難抬頭看著男人,蒼白的嘴唇輕微顫了顫,她不由輕聲叫道:“千夜……”
“沙沙……”察覺到自己竟然流淚了,賤男連忙驚慌失措地擦掉了淚水,極為勉強地對海沙露出了一個笑容,“沒……沒事……”
感覺體內的力量和溫度正在不斷地流失。海沙隻是淡淡地抿嘴笑了一下,就沒有再說什麼了。白皙修長的手不由握緊了賤男的手,另外一隻手則是撫上了孩子,感受著不同於自己的溫度傳來,她在心裏想著——
等自己恢複之後,一定一定要狠狠敲詐司徒旭一筆!
“他們就在這裏麵……”倉庫外麵突然響起了急促紊亂的腳步聲,夾雜著男人們冰涼的聲音,聽在耳朵裏竟然有種徹骨的寒意。
倉庫門口傳來了急促的撞擊聲,砰砰砰,聽子耳朵裏,隻覺得心裏緊張得緊。
索性的是倉庫大門還算牢固。而黑衣男人自然是知道他們所引發的動靜是要找來警察的。不知是誰。漠然地吼了一句:“直接放火!將所有的責任歸結於意外事故!”
然後這個喪心病狂的提議得到了所有人的讚成……
“喂,你就不會打電話給你的手下嗎?”海沙無奈地勾唇一笑。在黑衣男人的聲音之後,她似乎已經聽見了火燒倉庫的細碎聲響了。
“沙沙,你在開什麼玩笑啊。我是孤身過來找你的,哪有什麼手下啊……”賤男不由抱緊了海沙,聲音輕柔得讓人哀傷——
“而且,真的很抱歉啊。手機在逃跑時已經丟了啊……”
“那還真糟糕啊,我的手機也丟了……”火勢似乎越來越大了,海沙已經可以聞到嗆人的煙味了。像是沒有感受到危險的迫近般,海沙輕聲道,“千夜,問你個問題,你是什麼人?”
太多的疑問在心頭擱置著,海沙終於忍不住還是問了出來。隻不過問出口的那一刻,她竟然有些害怕聽到男人的答案……
“在臨死前,我也不打算隱瞞了……”賤男俯身湊了過去,在她耳邊緩緩說道。而後海沙臉色更為蒼白了,下一秒,尤為悲戚的笑容浮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