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沙還活著,孩子也還活著。
沈睿哲幾乎不敢相信自己所聽見的,握著手機的手開始微微顫抖了起來。刻意壓低的嗓音裏也染上了些許沙啞:“千夏,你說什麼?”
“我是說,海沙沒有死,小淩淩的孩子也還在哦。”柳千夏的聲音像是染上了無數的喜悅般,異常的激動,“我當時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呢。但是絕對沒有錯,就是海沙,她和一個男人在一起,男人手上抱著孩子……”
“那他們有沒有發現你?”稍稍調整了一下呼吸,沈睿哲克製著心裏湧起的複雜感情,恢複了一貫的溫和,平靜地問道。
“應該沒有吧……”電話裏頭的人很認真地思索了一下,“當時他們出現後就又立即坐上車走了,應該是沒有發現我的。”
那就好……
沈睿哲嘴角緩緩勾起一彎絢爛得過分的笑意,清冽的眼眸裏也像是掩藏了無數的情感,深不見底。他悠閑地坐進了柔軟的沙發中,笑:“這件事先別告訴靈……”
“為什麼啊?小淩淩應該很想知道孩子的下落吧。”柳千夏不解地脫口問道。
“我們要給她個驚喜啊。”沈睿哲唇邊的笑意更深了,“你想想,當孩子突然出現在靈麵前的時候,她會怎樣。肯定比現在要自己去找孩子的心情要來得高興吧。”
“對啊。”柳千夏笑得附和道,“還是睿哲哥哥想得周到。”
“那麼,這件事就是你我的秘密了。千萬不要向其他人說起哦。”清冽如泉的眼眸中精光更甚,溫和的聲音裏隱藏著旁人難以察覺的陰冷。沈睿哲笑著囑咐道,更加陰毒的想法在心裏生根發芽——
司徒旭,看來老天這次是站在我這邊的啊。你和戈靈的羈絆,就由我親手斷絕好了。放心,絕對會做得幹脆利落的!
“嗯嗯,我知道了。”柳千夏爽朗地應道。
單純的她又豈能知道電話對麵那人的陰狠想法呢。女生大概是做夢一不會想到自己喜歡的男人本質會是那麼毒辣的一個人吧。
如果說,大人的世界難以揣摩,那麼小孩應該是無辜的吧。可是被野心和仇恨掩埋的人又豈會將小孩放在眼裏呢——
凡是阻礙他們的人,不管是誰,到最後都會淪為犧牲品的。
顧白淺也得到了日本手下傳來的消息——海沙和孩子都沒有死。
當時的驚慌失措是不能用言語形容的。顧白淺想得更遠,海沙和孩子沒有死的話,是不是說明Vinsen也很有可能沒有死。
真是最糟糕不過的消息了!
腦海裏出現司徒旭那張如希臘天神般完美的俊臉,顧白淺深呼吸了一口氣,緩緩下了命令——
“趕在司徒總裁的手下前麵將海沙和孩子做掉,繼續調查Vinsen的下落。還有……將旭在日本的手下悉數滅掉。決不能讓消息傳到旭的耳朵裏。”
“是!”
顧白淺掛斷了電話,望著灰色的天空,細長眼眸裏的情感越發得深刻起來。愧疚的,怨恨的,悲戚的,其實她也不知道此刻的心情是怎樣的。掛斷電話的時候,才反應過來,自己又下了怎樣喪心病狂的命令——
所有的一切大概都是被逼出來的吧。
顧白淺有些泄氣地坐進了轉椅中,揉了揉緊皺的眉頭,有些累。可是大腦卻依舊不知疲倦地在高速運轉著——
照目前的狀況來看,旭還沒有得到孩子下落的消息,不然他早該行動了。哼,也許該感謝這次的墜入山崖吧,受了那麼重的傷,他和戈靈才沒有更多的精力去調查孩子的下落吧。
原本緊閉著的辦公室的房門突然被用力地撞開了,砰的一聲巨響拉回了顧白淺有些混亂的思緒。
“誰?!”顧白淺猛地抬頭,怒意盎然地瞪著突然闖進來的人。
一大排訓練有素的黑衣男人迅速跑進了辦公室,分開兩邊,高大的身材挺得筆直如槍。沉著的臉上帶著石頭般的堅硬冰冷。
“你們到底是誰?!”這種緊迫的氣勢讓人感受到了濃烈的殺氣,饒是顧白淺見慣了這樣的場麵。此刻還能保持冷靜已經是非常不錯了。放在身側的拳頭不由握緊,尖利的指尖狠狠扣進了掌心,帶著如針般的刺痛感。她麵無表情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一臉漠然地瞪著黑衣人。
“喲,不錯啊,不愧是旭哥哥的未婚妻。”門口邊傳來了清脆的拍掌聲,附和著還有清晰刺耳的女孩聲音。生澀的,還不是特別成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