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nsen最後的話沒有聽見,大腦空白一片。幽深的眼眸像是失去了焦距般,司徒旭茫然無措得有些像迷路了的小孩,慌慌張張找不到回家的路。
“司徒總裁,司徒總裁……”Vinsen看著男人如死灰般的表情,不由擔憂地開口叫喚著。一向平穩深沉的表情也好像是泰山崩於前般,零零碎碎的擔憂碎了一片……
“……”司徒旭回神般有些無力地瞟了一眼Vinsen,虛脫地擺了擺手,轉身將額頭抵在了冰涼的牆壁上,嗓音喑啞低迷,透露著一股濃濃的絕望——
“沒事……我沒事……我怎麼會有事?”
隻覺得所有的疼痛狂風般倏地席卷了上來,化作不盡的苦澀齊湧上了眼眶,隻是輕輕的一眨,眼裏翻滾的濃霧似乎終於忍耐不了般,化作一滴晶瑩剔透的淚水倏然滑落了臉龐。輕輕地滴到了地上,似乎還揚起了悲戚無助的脆弱響聲——
細細的,柔柔的,啪的一聲,卻讓人的心如墜落在地花瓶無情地四分五裂了開來……
怎麼辦?該怎麼和她說孩子很有可能被卷進了太平洋,連屍體都無法找到。怎麼辦?到底該怎麼辦?為什麼會發生這麼殘忍的事情?
老天,你為什麼這麼冷漠?
“Vinsen,我的孩子呢?”房間的門突然被拉開了,戈靈顧不得還虛弱的身體,拉著Vinsen的袖子就焦急地問道——
“海沙呢?她為什麼要帶走我的孩子?Vinsen,把孩子給我好不好?”
“……”不知道該怎麼說,麵前的女人已經夠悲慘了,Vinsen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告訴女人孩子已經死去的消息。低著頭,那雙一向深沉如水般的眼眸中露出了濃濃的哀痛。
跟隨者司徒旭見到了許多無情冰冷的事情,可是沒有一次會讓自己這麼害怕他人?
身側的拳頭不由握緊,烏黑的劉海遮住了Vinsen哀痛的眼眸,氣氛漠然得讓人惴惴不安。
“告訴我啊,你別不說話啊……”戈靈不由心急如焚,聲音中染上了悲戚的濃濃哭腔——
“Vinsen,我求你,把孩子給我……隻要你把孩子給我,我就再也不問其他的問題了。把孩子給我好不好……”
“別說了,沒有用的。”司徒旭如死水般的聲音響起,身側的手指狠狠摳進了手掌心,他低著頭沒有看戈靈,黯然的聲音如同死神的無情倒計時——
“海沙和孩子掉進了海裏,再也回不來了……”
他的話如同一顆深水炸彈,將她整個人炸得失去了意識。一波強過一波的疼痛瘋狂地湧了上來。空前的絕望抵不過現實的殘忍,戈靈難以置信地看著司徒旭,嘴角挑起一抹淺淺的笑容——
“你在說什麼啊?”
“我說孩子已經死了……他死了……”司徒旭抬頭銳利地看向了戈靈,吐出的字眼如同更加陰森漠然的刀劍,無情地挑破戈靈心底僅剩一絲的希望!冰冷的話語到最後像是失去了所有的氣力般,逐漸消融在了薄涼的空氣中,連一點回音都不剩……
啪。一聲極為清脆的響聲傳來,一股火辣辣的疼痛從臉上蔓延到了心尖。那中冰冷和火辣的痛感幾乎將人逼瘋。司徒旭的手不由輕輕撫上了臉頰,隻覺得戈靈那一巴掌的力度像是絕望的鍘刀般讓人窒息。
“混蛋!你在說什麼啊!他才不會死的!”淚水不受控製地紛紛滑落,戈靈收起了手,惱怒地看著司徒旭——
“我恨你!司徒旭,我永遠恨你!”
轉身邁步就往外跑去,滿臉的淚水被揚起的風吹開,在空中劃出了一道悲傷的弧度。戈靈邁著虛幻的步伐瘋了般往外跑去,聲音悲戚得讓人幾欲落淚——
“不會的,再過3天他就四個月了,他不會舍得離開這個世界的……”
“戈靈小姐,戈靈小姐……”Vinsen急忙追了上去,焦急地叫著。
隻是那一道虛弱的身影沒跑幾步,就重重跌落了在地上。白皙的膝蓋重重磕在了用石子鋪成的小道上,鮮紅的血液如泉水般噴湧了出來,滴落在地,像極了絢爛而悲戚的煙花……
“孩子,孩子……”戈靈像是失去了所有的痛感般,口裏不停地呢喃著“孩子”,瘋了般顫巍著身子繼續向前爬去,眼角的淚水驀地被風吹開,哀傷至極……
緩步向戈靈走去,製止了想要扶起戈靈的Vinsen,手起向下,戈靈一聲悶哼便直接暈了過去。司徒旭彎腰抱起了戈靈,低著頭輕聲說道:“叫醫生過來……”
“是……”看著男人的背影,Vinsen隻覺得哀痛無力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