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孟霖戀戀不舍地走出了儒學導師的書房門,臨走時嘴上碎碎念念,憨厚的笑容,素麵仰天,將兩位導師的教誨記在心頭後,默默道:“原來這個世界真的很大很大。什麼時候長大看,我也要出去闖一闖。可惜我還小,去過最遠的地方就是鎮上了,那還是托小丫的福。爸媽又不在家,爺爺奶奶更不會讓我跑去外麵了…”
些許是年齡小、心智熟的緣故,朱孟霖老盼望著快點長大,長大以後就不用*心家人會反對他去哪裏了。其實日後,在外闖蕩天下的朱孟霖在被滿天追殺中才覺得最遠的距離莫過於生死,最想要的東西莫過於團圓。
這一晃功夫,太陽高照,熱浪襲人,子午也就到了。江上草堂內有幾株上了百年的樹木,一株一年四季青一色的嶺南相思樹,生長在江上草堂的中間;兩株年年開花結果的香山雞嘴荔枝樹,則錯落東西。
在百年老樹中草堂內的這株嶺南相思樹算得是獨善其身了,沒有荔枝樹那般枝繁葉茂。它高聳在兩棟教學樓之間,細長的葉子,如那俏佳人的額下柳眉,掛滿了長不過幾尺,短不數寸的枝條,看上去如袖珍翠峰,獨立塵世中,卻顯得格外出塵。
朱孟霖知道有關嶺南相思樹的曆史很多,其中有一則流傳很廣的愛情故事,這也是最吸引鄉人談論的傳說。傳說有一鳳鸞在此棲息了三年,麵朝雷峰而無人知。一日前朝愛國將領李永喆帶兵抗擊南蠻野人,他乘坐樓船逆江而上,由於雕刻在桅杆上鳳鸞符文,吸引了“三年不睜目,三年默相思”的鳳鸞鳥破空而來,並參與那一次可怕的種族抗戰,助李永喆大敗敵人,取得了真清王朝三百來最輝煌的勝利!
坐北朝南的思賢樓,曆經三十年風風雨雨,育人過萬,即使這對人口眾多的北海來說,這無疑是一件功德甚大的事情。思賢樓高有三層是江上草堂最高的建築,與嶺南相思樹相對。三樓的走廊盡頭掛著一輪狀的黑鐵,黑鐵上的向內處,有鋼鐵擊打過的痕跡,凹凹凸凸,還閃閃發亮。這時一位衣裳盡美的大姐姐蓮步輕移,清新靚麗,她朝剛路過樓下的朱孟霖揮手笑了笑,素手拎鐵錘示意:姐姐要砸了哦。
“當當當…”頓時鋼鐵碰撞之音瞬間傳遍了江上草堂、江上村,這意味著終於上午的課到此結束。
耳膜還在受黑鐵餘音的震動,朱孟霖以為這位指點他的大姐姐是新來的老師,不然何以敲打此上下課的“鍾”呢?於是他也不多想,遵循老夫子的“三人行必有我師焉”的教導,就在樓下愣愣地喊了聲:“老···師····好”
喊完後,朱孟霖覺得胸腔炙熱,心中充斥莫名的快樂,不由加快腳步回家去了。
李雪伊則捂著嘴唇輕笑,素手一揚,一團流水狀的內勁拖著鐵錘,搖搖欲墜地飛回了辦公室。她身後有一間上了六年班的學生們跟主課老師卻哇地一聲狼嚎起來。隻見李雪伊一手按在圍欄上,整個人一躍而下,全然不懼摔下來的後果,緊接著幾乎半個學堂的學子們都驚叫起來,一位女老師居然跳樓了。
此舉驚動了正在準備下課的老師們,他們都不約而同走出來一瞧,看見是儒學導師的天才女兒——李雪伊。眼皮了挑了挑,暗道:好家夥,原來是她。他們算是鬆了口老氣,從高十幾米的樓上跳下來,還能安然無恙的,的確沒有幾個女人能做到。他們不約而同地旋即板著麵孔,齊聲道:“肅靜!”
學子們噤若寒蟬,不敢造次。
唰一聲,香風撲麵,指路的大姐姐輕若鴻毛落在草地上,隻見她掐指成印,腳下光芒四射,如閃電折射,才一會就截住了跑出大門的朱孟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