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淺畫看了看夏雲嵐,看了看洛芷雪,似乎有些無所適從。
夏雲嵐瞪了洛芷雪一眼道:“我不覺得我和你有那麼多私事要聊。”
洛芷雪吟吟一笑,道:“我有。”
第二天,三人在尼庵裏吃過早飯,洛芷雪對靜虛師太交待了一聲,便帶著夏雲嵐、淺畫向武陵源走去。
剛剛離開尼庵沒多遠,夏雲嵐忽然發現身後一個影子在樹叢間不遠不近地跟著。她停下了腳步,回頭叫道:“你這跟蹤人的功夫,比起蒼鷹來可差得太遠了——出來吧!”
樹叢間人影一晃,血幽低著頭走了出來,看了一眼洛芷雪,什麼也沒說。
淺畫跑過去笑道:“原來是師兄——師兄,我曉得你一個人無聊,本想叫你今日一起去拜訪逍遙王,無奈姐姐不許我打擾你休息。你現在休息好了麼?”
血幽掃了夏雲嵐一眼,漠然道:“休息好了。”
“太好了,咱們正好可以一道去。”淺畫興奮地叫道。
夏雲嵐蹙了蹙眉頭,恨不得將淺畫拉過來。這丫頭,幹嘛拿著熱臉去貼別人的冷屁股?
正要開口叫淺畫“別多管閑事”,洛芷雪卻拉起了她的手道:“嗬嗬,雲嵐,咱們快走吧,別耽誤了時間——”
尼庵裏盡日閑淡,日月悠長,夏雲嵐很想問問洛芷雪:“耽誤了時間又如何?”洛芷雪卻已拖著她加快了步子向前走去。
兩人在前,血幽和淺畫在後,一路上不聞血幽言語,但聽淺畫嘰嘰喳喳、興高采烈說個不停。
日上三竿時分,四人來到一處清幽的溪畔。溪畔一塊石碑上刻著“桃葉渡”三個飄逸遒勁的大字,溪上飄蕩著三五條打魚的小船。
洛芷雪指著溪水道:“從這裏乘船往上六七裏,便是武陵源。”
四人雇了兩條漁船,正待沿著溪水逆流而上,空靜的山林間忽然傳來一陣“踢踏踢踏”的馬蹄響,接著,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遠遠喚道:“雲嵐,等等我——”
夏雲嵐回頭望去,但見司馬連皓牽著青青快步向這邊走來,
“司馬兄——”她忙收回跨出一半兒的腳,迎著司馬連皓走了過去,扶著青青的頭笑道:“我昨日方到這裏,你今日便尋了過來,這馬兒果然是天下少有的神駿。”
司馬連皓臉上風塵仆仆,看著夏雲嵐又委屈又寵溺地笑道:“我為了趕你日夜兼程,你卻故意裝作不知道。”
夏雲嵐雙頰微紅,岔開話題道:“然而你卻如何知道我來了這裏?”
司馬連皓道:“我先到的白澤城,偶遇靈皓國太子殿下,他說他叔叔歸途上被桃花嶺畔一片風景所迷,再不肯移步他處,叫我直來雙河鎮附近尋他就是。”
“你認得靈皓國太子殿下?”夏雲嵐驚訝地道。
“從前曾有過一麵之緣。”司馬連皓道:“他性情拘謹,為人刻板,我與他並不十分投緣。他原說叫我等他幾日,待他處理了國事,便同我一道過來看望逍遙王,順便向逍遙王的女兒下聘。但我急著見你,又不喜與他同行,便自己先行來了這裏。”
“他……他還要向南宮楚楚下聘?”夏雲嵐抽了抽嘴角。
司馬連皓笑道:“你不用擔心,我聽你說過那位南宮大小姐和她師父的事情,便同他講了。他甚是失落,但也打消了向南宮大小姐下聘的念頭。”
“哦……”夏雲嵐鬆了口氣,笑道:“還好他遇見了你,不然到時候可該多麼尷尬。”
司馬連皓頗不厚道地道:“若非咱們要在靈皓國久居,我倒很想瞧瞧那太子殿下的尷尬模樣。”
“你真打算在靈皓國久居麼?”夏雲嵐問。
“當然,紅塵恩怨已了,此地山水俱佳,又有你在,我為什麼還要去別處?”司馬連皓看著夏雲嵐暖暖笑道。
“嗯,如此甚好……可是……”
“咱們走吧,那邊你幾個朋友等你似乎等得有些焦急。”
“啊喲——”夏雲嵐突然拉住了青青的韁繩道:“你別過去……血幽也在那邊,你們仇人相見,未免分外眼紅……”
“我早已不是聽雨樓主,他未必認得出我。”司馬連皓握住了夏雲嵐的手,滿不在乎地笑道:“再說他已經瞧見了我,如今回避,倒像我做了對不起他的事一般。”言罷,無視夏雲嵐的勸告,徑直向溪邊走去。
“你本來不就做了對不起他的事嗎?”夏雲嵐嘴裏嘟囔一聲,從司馬連皓手裏抽出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