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我愛的人已經死去(2 / 2)

一座城門阻住了去路,夏雲嵐幾乎想也沒想地躍了過去,沿著城中道路繼續向西南行去。

寂靜的街道上,巡邏的城衛列隊而過,夏雲嵐本該躲在巷子陰影裏,可她的兩隻腳卻不聽使喚地衝著城衛的隊伍走過去。

“什麼人?”隨著一聲喝斥,夏雲嵐被數名城衛圍了起來。

夏雲嵐被迫停下步子,麻木又迷茫地看了看自己周圍的人。

“是一名繇山女弟子——”有人認出了夏雲嵐的裝束,向一名頭領模樣的城衛稟報道。

“繇山女弟子?”那頭領打量了夏雲嵐幾眼,臉上瞬間多了幾分恭敬,對夏雲嵐拱了拱手道:“此次繇山弟子助皇上登基有功,若姑娘確是繇山之人,我等自不會與你為難。隻是僅憑一身衣服,尚無法證明姑娘的身份。姑娘能否出示其他信物,我等登記過後自會放姑娘離去。”

“信物?”夏雲嵐腦子裏有些不太清醒,聽那頭領說了半天,隻隱約聽到“信物”兩個字,呆呆問道:“你要什麼信物?”

那頭領見夏雲嵐神思恍惚,眼神中明顯起了疑惑,卻還是耐著性子把方才的話重複了一遍。

夏雲嵐這次聽得清楚了些,隨手將身上東西摸了摸,星文劍和行李已經遺落在逍遙王府,此刻她的身上,除了一身衣服,好像再沒有什麼可以證明自己是繇山弟子的東西。

她不由涼涼地笑了笑,一個人活在這世上,是不是必須要有一個身份?

一個人除了要有一個身份,是不是還要不停地向別人證明這個身份?

活在世上,有時候真是一件十分麻煩的事。

不但麻煩,而且荒謬。

可是一個人能因為麻煩和荒謬就去死嗎?顯然不能。

“姑娘——”見夏雲嵐笑容奇怪,又拿不出什麼信物,那頭領不由失去了耐心,減了幾分恭敬之色道:“你深夜一人獨行,又拿不出證明身份的東西,形跡未免太過可疑。請跟我們到衙門走一趟,待我們調查清楚你的身份來曆,再決定是否放你離去。”

夏雲嵐仰頭看了看天色,訝然地道:“已經深夜了麼?也好,你們帶我找個地方歇息一休,明日上路不遲。”

那頭領怔了一下,圍著夏雲嵐的城衛麵麵相覷了一會兒,有人小聲嘀咕道:“這姑娘……腦子好像不大清醒……”

有人道:“這姑娘貌若天仙,不像什麼壞人。要不,便放了她罷……”

“不可!”頭領模樣的人斷聲道:“新皇剛剛即位,無數反對勢力伺機而動,上麵交待,不可放過一個可疑之人。這姑娘雖不像壞人,咱們仍不能有絲毫大意。來人——即刻將這姑娘送往衙門。”

“姑娘請——”聽得頭領吩咐,圍在夏雲嵐身邊的城衛向夏雲嵐一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

夏雲嵐腳步虛浮地順著城衛手指的方向走去,身後,聽得那頭領派人快馬加鞭去調查她的身世來曆。

她無所謂地抬了抬唇角,此刻,除了那人身邊,天下間任何地方對她來說又有什麼區別?

跟著押送的城衛走進衙門,在身世來曆沒有調查清楚之前,夏雲嵐被關在一間僅有一張似床非床、似凳非凳的木板的房間裏。

疲倦排山倒海般湧過來,盡管身下的木板硬邦邦地硌的人不舒服,夏雲嵐還是毫不在乎地倒頭躺了下去。

麻木的心其實感覺不到疼痛,此刻的世界對於她是一片無邊無際的混沌,混沌之中,這一覺睡得既不算香甜,也不算糟糕。

翌日,當曙色透過小小的窗子漫進房間時,夏雲嵐從木板上坐起身,盯著窗外的晨光看了一會兒,心,不知怎地突然一點一點疼痛起來。

她知道這心痛的感覺遲早會到來,隻是,當這感覺真正到來的時候,還是沒有想到,會痛成這般模樣。

與這種疼痛相比,密林刑室中所受的酷刑簡直可以忽略不計。

前世裏,她曾完成過一個極其特殊的任務——那個任務的雇主和目標是同一個人。

一個家財萬貫的女子,愛上了一個一貧如洗的男子。那男子為了女子的財產,對女子倍加殷勤。

然而,就在成婚前夕,女子無意間從監控中發現,男子和另一個女子一邊在床上顛鸞倒鳳,一邊計劃著如何謀劃她的財產。

女子傷痛欲絕,與男子分手後不久,拿所有的財產請殺手組織派出最好的殺手殺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