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璃月小心翼翼地道:“你可是……可是喜歡上了繇山的哪位師兄?”
夏雲嵐眼眸一轉,暗自尋思道:這倆丫頭畢竟是古代人,若被她們聽說師徒相戀這種事,少不得又要拿“亂倫”兩個字來侮辱自己的感情。既然璃月誤會是師兄,那就師兄吧。
“嗬嗬……”夏雲嵐笑道:“不錯,是一位相貌無雙、人品正直、心地善良、性情溫厚……的師兄。”
雖不知師父的相貌究竟如何?然而想來“無雙”兩個字是斷斷不會錯的。無論師父是醜到慘不忍睹,還是帥到人神共憤,亦或隻是平平常常的一張臉,與人長得一模一樣的可能性畢竟極小。
而這“相貌無雙”四個字,聽在淺畫、璃月耳朵裏,卻成了美到無可超越、無可替代的形容詞。
二人猶豫了一會兒,淺畫吞吞吐吐地道:“天下間……自然也隻有那樣的公子才能配得上小姐。可是,小姐說的人……不是和咱們王爺差不多嗎?”
“差、不、多……”夏雲嵐差點兒沒被自己的口水嗆死。
蕭玄胤那個人,跟人品正直、心地善良、性情溫厚……這些詞能扯得上關係嗎?看來,這兩個丫頭兩年多裏是被蕭玄胤洗了腦了。
“小姐,”看到夏雲嵐幾乎背過氣去的樣子,璃月趕緊幫她捶了捶背道:“小姐的那位師兄固然不錯,卻不知家世如何?”
“家世?”夏雲嵐喘了口氣,道:“他出身富貴之家,我同他在一處不會受苦的。”
“富貴之家……”璃月沒有代夏雲嵐高興,反而緊蹙了眉頭,憂心忡忡地道:“若是平常人家的子弟也罷了,倘是富貴之家,隻怕……隻怕不會讓一個嫁過人的女子進門……而且,而且……”
夏雲嵐這才發現,自己誤會了璃月的意思。她嘻嘻一笑,很快轉過了話道:“他雖出身富貴之家,卻父母早亡,亦無兄弟姐妹,隻一人繼承得一大筆財產……”
“啊……這樣的人,定然八字太硬,小姐與他在一起會不會不好?”淺畫擔心地叫道。
“……”夏雲嵐抽了抽嘴角,無語片刻,道:“你覺得我的八字軟嗎?”
“小姐福大命大,八字不軟不硬……”見夏雲嵐眉梢一絲不悅,淺畫忙乖巧地道。
“可是小姐,”璃月傷感地道:“王爺對你癡情一片,你真忍心棄了他嗎?”
夏雲嵐心裏冷笑了聲,臉上作出不勝遺憾的樣子道:“不忍心又能如何?自我遇見師兄之後,才知道什麼叫兩情相悅。而在這祁王府中,我隻曉得什麼叫取悅。丫頭——”
看淺畫、璃月神情間滿是淒然不舍之意,夏雲嵐安慰地笑道:“你們不必難過,待我在外麵安頓下來,定會想法子接你們出去。外麵的世界天高地闊,隻因你們在這漪蘭院中待得久了,才會錯把祁王府當成整個世界。有一天,當你們走出去,就會知道這裏的一切沒有一絲一毫值得留戀。”
聽夏雲嵐如此說,兩個丫頭都沉默下來。
過了一會兒,淺畫眼睛裏亮起希望的光,道:“隻要能跟小姐在一起,婢子在哪裏都會過得很開心。”
璃月的傷感卻未見緩和,隻勉強笑了下道:“小姐可曾想過……王爺是否會寫休書給小姐?拿不到休書,小姐與別人在一起始終名不正言不順。”
這話若是別人說的,夏雲嵐即使忍得住不說難聽話,也少不得要給兩個白眼。但她與璃月、淺畫一別兩載有餘,心中對兩人既是愧疚又是憐惜,是以聽得璃月之言,雖有些不大舒服,還是無限寬容地耐著性子道:“你們可知我此次和誰一同來的祁王府?便是我那師父——江湖中赫赫有名的繇山掌門。他說他會代我要來休書……以他的名望和麵子,想來沒有問題。”
“繇山掌門也來了咱們祁王府?”兩個丫頭同時吃了一驚,臉上俱現出景仰之色。
夏雲嵐嫣然一笑,道:“他說他是順便,但我知道他是特意為我來的。”
“小姐,他到底是何模樣?性情如何?是不是像傳說中一樣武功深不可測,喜歡行俠仗義?”淺畫熱切地連聲問道。
“嗬嗬……”夏雲嵐得意驕傲中掩飾不住一絲小尷尬。她既不曾見過師父的模樣,好像也不曾見過師父行俠仗義……
信淇鎮上,要行俠仗義的是她。無名山下酒館之中,行俠仗義的是華師姐……也不知師父喜歡行俠仗義的名聲是怎麼傳出去的。
至於師父的性情……夏雲嵐星眸一轉,微微紅著臉道:“他長得天下無雙,性情正直溫厚善良……他的武功未必是天下第一,我卻不曾見過武功勝過他的。而且,他琴彈得極好,棋藝亦精湛無比……若是你們見了他,一定會喜歡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