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你猜著了。”夏雲嵐拍了拍手道:“雖然聽起來有些不可思議,但這的確就是事實。你師父的武功,不在我師父之下……”
“哈哈——”不等夏雲嵐說完,南宮楚楚已看著夏雲嵐毫不含蓄地大笑起來:“他不過給了你一支破簪子,就值得你如此替他說話、為他撒謊嗎?”
夏雲嵐有點兒生氣,在南宮楚楚心目中,她夏雲嵐是那麼容易賄賂的人嗎?
她之所以替玉傾城說話,不過是覺得在這個男女普遍迂腐的蒼雲大陸,玉傾城與自己一樣,是不可多得的另類罷了。
但看南宮楚楚的模樣,是無論如何不會相信她的話了。夏雲嵐眼珠子轉了幾轉,一個計策忽然浮上心頭。
她勾唇一笑,道:“你不相信不打緊,但是總有一天你會知道自己的蠢。”
“我蠢?”南宮楚楚氣道:“你居然說我蠢?”
“明知無望的人還要去愛,自己師父武功幾近天下第一卻不肯向他學習一招半式……你好意思說自己不蠢嗎?”夏雲嵐以半開玩笑的口氣道。
南宮楚楚豎起了眉毛,推開茶盞站起身道:“夏雲嵐,我等著你的證明就是……你師父回來,替我把這個交給他。”
言罷,南宮楚楚將一個錦布包裹著的東西往桌上一放,抬腳就走。
“哎,慢著——”夏雲嵐急聲道:“咱們不要打個賭麼?”
南宮楚楚頓住了腳步,聲音裏帶著一絲不屑和傲嬌:“你想賭什麼?”
夏雲嵐隨手揭開了桌上的錦布包裹,見那包裹裏是一株一尺多長的、接近人形的何首烏。夏雲嵐驚歎了一聲,拿起何首烏道:“就賭這個好了。如果我叫你看到你師父的武功,這個東西歸我。”
“隨便!”南宮楚楚頭也不回地道:“我等著你的證明,不要讓我等得太久。”
“放心,不會太久。”夏雲嵐手裏把玩著何首烏,顯然已經勝券在握地當成了自己的東西。
酉時三刻,玉虛台。
雖然下麵的天色已經暗淡下來,玉虛台上仍然看得到西邊緩緩下墜的太陽。
夏雲嵐特意多穿了幾件衣服,為了防止寒氣激發右手腕疾,又拿一條紅綾將右手手腕裹了幾層。
夜凝塵來到玉虛台上的時候,夏雲嵐已將飛雪流雲劍的前十二式熟悉了數遍。
她原本覺得自己練得不錯,但晨間看了夜凝塵的演練,才發現自己的劍招距離發揮飛雪流雲劍真正的威力還差得遠。
“師父——”夏雲嵐道:“可以教我飛雪流雲劍剩下的招式了嗎?”
“本座問你——”夜凝塵沒有回答夏雲嵐的話,隻看著揭去了人皮麵具的夏雲嵐淡淡問道:“你能在數十招內勝過上官宇辰嗎?”
“這個……”夏雲嵐窘了。
中秋比試那日,她在數十招內打敗了上官宇辰,包括四大長老在內的所有人有目共睹。可是,她發過誓,決不欺騙師父……這會兒她該怎麼說呢?
如果實話實說,她這個優勝者便來得有水分。夜凝塵倘若還像昨晚一樣不想收她做徒弟,大可以此為借口,將她趕回紫微峰。
如果厚著臉皮一口咬定自己有那個實力,再來一場比試,上官宇辰可未必肯讓著自己。
猶豫之間,夜凝塵冷聲提醒道:“別忘了你昨夜的誓言。”
“師父……弟子沒有那個實力。”躊躇良久,夏雲嵐還是選擇了實話實說。
夜凝塵微微點了點頭,聲音略略緩和了些,道:“他為什麼要助你作弊?”
“這個……”夏雲嵐吞吞吐吐地道:“他不許我說出原因……但是告訴師父是無妨的。隻是……師父能不能不要趕弟子離開青鸞峰?”
夜凝塵沒有說話,走到玉虛台邊,在一塊青石上盤膝坐了下來。
捉摸不透夜凝塵的心思,夏雲嵐訕訕地跟了過去,舔了舔嘴唇道:“隻要師父答應不趕弟子離開青鸞峰,弟子一定將事情絕無隱瞞地告訴師父。”
“本座等著你的解釋——”夜凝塵冰聲道。
夏雲嵐一顆心在胸膛裏跳得忽快忽慢。師父自稱“本座”,而不是“為師”,顯然還沒有完全認下她這個弟子。如今作弊的事情又被發現,自己還能夠在青鸞峰上繼續留下去嗎?
然而,這件事情不解釋清楚,師父肯定更不可能留下她。
說,還有一絲商量的餘地。不說,死路一條。她當然選擇說。
夏雲嵐橫了橫心,終於將草橋被人割斷、上官宇辰被心上人司瓊音推下懸崖、卻要求自己保守秘密等一連串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了夜凝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