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懶得再猜,麵對第三個機會,不假思索地隨口道:“既不是清理門戶,又不是討債,需要你這位繇山掌門師叔親自出馬的,大概是‘說親’了。”
“說親?”玉傾城怔了一下,隨之大笑,直笑得花枝亂顫,差點兒沒笑掉了大牙。
“哈哈哈……你怎麼會覺得……覺得我到雷穀城是為了給我那掌門師侄說親?”玉傾城邊笑邊興致盎然地問道。
“隨便猜猜唄。”夏雲嵐悶聲道。
她怎麼能告訴玉傾城,她之所以會猜到說親,一是因為他玉傾城的身份,二是說親的“說”字和討債的“討”字以及清理門戶的“清”字一樣,第一筆都是向右的小短撇。
“哈哈……”玉傾城還在笑,笑得幾乎喘不過氣來:“姐姐,你真是太有意思了……簡直比我那小徒弟還有意思……天下像你這麼有意思的女子可不是很多了……”
三次機會用完,拿到繇山靈玉無望,夏雲嵐鬱悶地甩開了玉傾城的手道:“還不快伸開你的手,我瞧瞧你到雷穀城究竟做什麼來著。”
“好,你可看仔細了——”玉傾城張開手掌,在夏雲嵐眼前晃了晃,道:“我沒騙你吧?”
夏雲嵐看得很仔細,玉傾城白皙的手心裏用黃色的土塊清清楚楚地寫著“送禮”兩個字。她不禁後悔莫及,比起說親、討債二事,夜凝城派遣玉傾城到雷穀城來送禮的可能性實在大得多啊。
這才叫聰明一世糊塗一時……然而也怪不得別人。
夏雲嵐頹然地垂下了頭。
“嘿,姐姐——”看到夏雲嵐垂頭喪氣的樣子,玉傾城忍笑得意地道:“雖然你聰明伶俐,見多識廣,可還是不應該太驕傲。這回打賭你輸了,我也不為難你,從現在開始到回繇山——我的一切衣食住行就歸你負責了。”
“什麼?”夏雲嵐驀然抬頭:“我什麼時候跟你打賭了?”
“咦?”玉傾城一臉訝然:“難不成你以為給你三次機會猜我到雷穀城要辦的事,贏了可以做我的師父對我為所欲為,輸了卻不用付出任何代價?”
夏雲嵐氣道:“可是你沒有提前說清楚,沒有提前說清楚的事情怎麼能作數!”
玉傾城蠻不講理地道:“用腳趾頭想想也知道,世上哪有那麼便宜的事。”
“無賴!”夏雲嵐罵道。
“想要白占人家便宜的才叫無賴。”玉傾城一句不肯吃虧。
“……”夏雲嵐很無語。
這玉傾城分明是花光了從夜凝塵處敲詐來的一千兩銀子,衣食無著之際,瞧見她像人傻錢多的樣子,便湊了過來。
早就聽司馬連皓說起過玉傾城的無賴形狀,自己居然還不小心被他訛上。
在承夏國倒也罷了,她的銀票還夠花上一段時間。在這蒼狼國雷穀城,她自己要熬過十天半月也不容易。
夏雲嵐狠狠瞪了一眼玉傾城,道:“你既是給人家送禮,人家難道連接待你幾天都不肯麼?你身為繇山掌門師叔,隨便找個鏢局、世家,人家難道還不奉你為座上賓麼?何苦要來敲詐我?”
玉傾城不滿地道:“姐姐,咱們是你情我願,公平打賭,怎麼能說是敲詐?我雖是繇山的掌門師叔,但平日那些鏢局、世家什麼的帶著萬金厚禮前去繇山拜會,皆被我從前的爹爹、現在的掌門師侄拒之門外,我倒好丟他們的人丟到幾千裏外麼?”
“哦……”這個夏雲嵐倒也能夠理解,所謂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拿了人家的東西,自然要為人家撐腰。然而江湖上風起雲湧,暗流無數,一不小心幫了這個,卻得罪了那個,導致無端惹上仇恨致使本派遭殃的也不計其數。
兩代繇山掌門皆明白這個道理,難怪繇山能夠從原來三派鼎立的局勢中脫穎而出,一枝獨秀。
隻是,夏雲嵐有些不解地道:“你們繇山既有八千弟子,倘若不收鏢局、世家的金銀財帛,卻如何維持一切開支用度?”
玉傾城大大咧咧地道:“我才不管這些事,回頭到了繇山,你問我那掌門師侄去。”
夏雲嵐白了他一眼,一邊扭頭向前走去,一邊鄙夷地道:“你這師叔做得倒自在。”
“嘿嘿……”玉傾城毫不慚愧地道:“要不是被騙收了個小徒弟,本來還可以更自在些。”
“誰能夠騙得了你?”夏雲嵐一下子來了興致,開心地道:“快告訴姐姐你是如何被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