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玄、胤——
今夜裏,她要將他挫骨揚灰!她要叫他灰飛煙滅!不,死亡太便宜了他,他必須為他曾經做過的一切付出加倍的代價!
“祁王殿下,”夏鎮遠壓低了一向宏亮的聲音,帶著幾分猶疑地道:“並不曾有人前來……或者,蒼狼國主尚未到達邊境……”
“不,蒼狼國主已於昨日辰時抵達邊境,這個消息不會錯。”蕭玄胤肯定地道。
“那卻不知是何緣故?”夏鎮遠的聲音裏滿是不解:“宇文壽向來不服燕烈王管束,燕烈王不顧他的死活亦在情理之中。但宇文壽是蒼狼國主唯一的兒子,得知宇文壽被咱們捉住,他怎地還能如此沉得住氣?
蕭玄胤淡淡道:“那宇文壽年輕氣盛,脾氣暴躁,在蒼狼國頗不得人心。此次他自作主張,冒險而來,欲圖建功立業壓倒燕烈王。想必蒼狼國主得到消息後免不了大發雷霆,故意想要晾他一晾,也未可知。”
“殿下所言有理。”夏鎮遠釋然道:“宇文壽雖然誌大才疏,有勇無謀,但畢竟是蒼狼國太子。咱們這次依殿下之計甕中捉鱉,卻擒而不殺,蒼狼國主定然已經料到,咱們想要拿宇文壽作為兩國息戰的條件。既然如此,早一天晚一天對於他們又有什麼關係?”
蕭玄胤沉吟了一會兒,道:“戰事一日不息,邊境便一日難安。眼看城中糧米無多,後方援資不繼……不如本王明日親赴敵營,與蒼狼國主商議息兵之事。”
“殿下明日要親赴敵營?”夏鎮遠驚聲道:“那怎麼可以!殿下乃國之棟梁、民之希望,萬一有個三長兩短,我夏鎮遠如何向皇上交待?又如何向承夏國萬民交待?”
“夏將軍不必擔心。”蕭玄胤聲音中透著一絲不屑道:“區區敵營,尚且困本王不住。即便談判不成,本王亦會平安回來。”
“殿下打算帶多少人馬過去?”夏鎮遠憂聲道:“帶得過少,隻怕殿下的安全難以保證。帶得過多,又恐敵軍不會放殿下過去。”
“本王一人前去足矣。”蕭玄胤傲然道:“多一個人,不過多一個累贅。”
“一人前去?”夏鎮遠不由自主地提高了聲音:“蒼狼國燕烈王詭計多端,且手下高手不計其數,殿下千萬莫要低估於他。”
“夏將軍——”一個女子的聲音忽然插嘴道:“正是因為燕烈王手下高手無數,所以殿下一人前去才是最好的選擇。殿下所言不差,多一個人不過多一個累贅而已。”
夏雲嵐怔了一下,聽聲音,說話的女子分明是蘇青……蘇青為什麼也在這裏?
哦,是了,朝中得知夏鎮遠身受重傷,是以派出最好的禦醫隨軍前來,方可見得皇恩浩蕩。
聞聽蘇青之言,夏鎮遠仍然不勝擔憂地道:“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蕭玄胤打斷了夏鎮遠的話,毅然決然地道:“本王主意已定,明日辰時出發。今夜,本王與你一起部署一下談判失敗後的應對之策。”
“殿下……”夏鎮遠還想再說什麼,蘇青忽然道:“夏將軍不必擔心,明日我會與祁王殿下一同前往敵營。”
“你?”夏鎮遠聲音裏流露出一絲掩飾不住的輕視:“你又不會武功,去了有什麼用?”
“本王說過,本王一人前去。”蕭玄胤淡漠的聲音中含著不容抗拒的威嚴。
蘇青無視二人的態度,平靜地道:“殿下記不記得,去年鬼影邪醫司馬連皓送與天寧長公主的解藥之中,含著能令人血脈漸枯、骨頭漸軟的枯木軟骨散?”
枯木軟骨散?
夏雲嵐想起,司馬連皓曾告訴過她,他在七日剝皮散的解藥中加了一味極為霸道的慢性毒藥,雖可解得七日剝皮散之毒,卻會引發另一種讓人死得很難看的疾病。想來便是這枯木軟骨散無疑。
卻不知蘇青此時提起這味毒藥是何用意?
蕭玄胤和夏鎮遠顯然也沒明白過來蘇青話裏的意思,二人同聲問道:“蘇大夫想說什麼?”
蘇青淡淡道:“我已研製出枯木軟骨散的配方和解藥,如果宇文壽中了枯木軟骨散之毒,不知是否能夠促使蒼狼國主早日下定息戰的決心?”
“好主意!”聽得蘇青此言,夏鎮遠似乎重重拍了一下桌子,興奮地道:“蘇大夫此計甚妙。那宇文壽再不成器,終歸是蒼狼國主唯一的親生兒子,他斷不會眼睜睜看著他承受血枯骨軟之苦。”
蕭玄胤沉默了一會兒,道:“此計雖好,蘇大夫又何必親自以身涉險?”
蘇青道:“司馬連皓的枯木軟骨散原是慢性毒藥,中毒之人症狀呈現,至少也要半月時間。我在這味毒藥中加入了催發成分,可使中毒之人在半個時辰內顯出症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