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芷雪的一臉怒色瞬間化作嫣然笑意,柔和俏臉上秋波盈盈地看著風鈺晗,此時無聲勝有聲,千言萬語無盡纏綿無盡柔情盡在不言中。
辣眼睛!
太辣眼睛!
好戲沒看成卻吃得滿嘴狗糧,夏雲嵐悻悻地回過頭來,悻悻地大步向前走去。
身後,聽雨樓主一聲歎息:“不可理喻……不可救藥……”
是的,不可理喻、不可救藥!
不可理喻、不可救藥的臭小子!
不可理喻、不可救藥的愛情!
可是……可是為什麼,她卻如些羨慕洛芷雪,羨慕她能擁有這樣一個不可理喻、不可救藥的臭小子,羨慕她能擁有這樣一份不可理喻、不可救藥的愛情呢?
她喜歡的人太理智,她自己也太理智。
看似隨心所欲,實則步步為營。無論是在血雨腥風的江湖,還是在風平浪靜的生活裏,她都無法放下重重戒備。
當自己無法為愛全力以赴的時候,又怎麼能夠要求別人為愛全力以赴?
人生,終是一個無解的謎題,際遇與緣份,誰又能說得清?與其羨慕別人,不如享受當下的清風和陽光。
見慣了那麼多的生生死死、恩怨情仇,她早已知道,沒有什麼能夠真正屬於自己。越是想要抓在手中的,總是溜走得越快。越是想要得到的,越是遙不可及。
夏雲嵐甩了甩頭,努力想把雜亂的思緒從心頭甩去。
不可測的前路,她隻願走好腳下的每一步。
遠遠的,牛角山兩峰之間升起青色的霧靄,大概是青岩村村民準備午飯的炊煙。
接近村子的時候,山路漸漸開闊平緩。幾人加快了腳步,不多久便見樹後崖畔閃出稀稀落落的人家的影子。
此處山高風勁,地處偏僻,很少見到山下和城裏常見的木製房屋或青瓦磚牆。大多數人家的房子和院牆都由青色岩石構建,岩石的縫隙裏填上混著稻草的土漿,倒也遮風蔽雨,結實耐用。
據清查青岩村人口的差役說,關押瘋女人的人家姓成,男人名喚成保,四十多歲,上麵還有個六十多歲的老母親。
成家住在村子北頭的一處山崖下,門前不遠處有棵老槐樹,老槐樹下是口幹枯的水井。
四人往成家走去時,後麵漸漸跟上來幾個不大不小的孩童。
原來村子裏平日絕少有外人前來,今天一下子來了四張素不相識的麵孔,便引得一些好奇的孩子如同目睹天外來客般跟了上來。先還隻是兩三個,到後來越聚越多,弄得整個村子裏像過節一般熱鬧。
四人俱身懷武功,躲開這些普通的村童原不成問題。無奈夏雲嵐通宵未眠,又走了半天的山路,此時筋疲力盡,以至隻能在這些孩童目光的包圍中視而不見地向前走去。
聽雨樓主臉上戴著麵具,一些自詡見過世麵的孩子得意洋洋地指著他對另外一些孩子說:“我知道,這個人是演戲的——城裏演戲的就會戴著麵具。”
一些灰頭土臉、愣頭愣腦的孩子便大著膽子向聽雨樓主問道:“你真是演戲的嗎?演什麼戲?可不可以演來給俺們瞧瞧?”
聽雨樓主默無一語,被問得煩了突然把淩厲的眼光一掃,那些孩子們立即嚇得退出老遠,但過不了一會兒便又圍攏了過來。
洛芷雪對那些討厭的孩子本來也無甚好感,一直拉著夏雲嵐催她快走,但看到聽雨樓主被孩子們纏的狼狽不堪的模樣,她反倒不是那麼急了。
夏雲嵐十分同情聽雨樓主,又感念他是為自己而來,此時更是受自己拖累,便對身前身後的孩子們盈盈一笑,大聲道:“小朋友們,你們想聽戲嗎?”
“想……”
“想啊——”
“大哥哥,你要唱給我們聽嗎?”眾孩童的注意力立即從聽雨樓主身上轉移到了夏雲嵐身上,有伶俐些的孩子高興地問道。
“嗯,隻要你們乖一些,我就唱給你們聽——”夏雲嵐笑嘻嘻地道。
“好啊好啊……”有孩子蹦跳著拍起了手。
還有些孩子愣頭愣腦地問:“怎麼才算乖?”
伶俐些的孩子替夏雲嵐回答道:“聽話就是乖,大哥哥說什麼咱們就聽什麼。”
“大哥哥,我們聽話,你快唱給我們聽。”愣頭愣腦的孩子急切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