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青。”女子似乎一個字也不願多說。
“宮裏有多少像你一樣的女禦醫?”夏雲嵐原不是多話之人,卻不知為何,很願意跟這位名叫蘇青的女大夫多聊聊。
“王妃,”百合笑道:“普通女子哪裏做得了禦醫?蘇大夫可是咱們整個承夏國皇宮裏唯一的女禦醫。”
“唯一的女禦醫?”夏雲嵐佩服地道:“好厲害!你是怎麼做到的?”
蘇青沒有答話,蕭玄胤卻不耐煩地道:“夏雲嵐,你的話何時變得這麼多?”
夏雲嵐閉上了嘴。她之所以這麼多話,一是對蘇青這個唯一的女禦醫確實心存好奇,二是想與蘇青攀上交情,以後有機會弄到些名貴的藥材。
她要的藥材有些並非常用,守門的林哥兒和平濟堂裏隻怕也未必全有。但作為皇宮裏的禦醫,蘇青應該有辦法幫她弄到。
可惜,蘇青既不搭理她,蕭玄胤又嫌她話多,她隻能暫時放棄了與蘇青攀交情的念頭。
“王妃並沒有著風寒,隻是身體有些虛弱。”蘇青把完了脈,放開夏雲嵐的手,語氣肯定地說出了診斷結果。
“隻是體虛?”蕭玄胤疑惑地道:“那麼身體滾燙該作何解釋?”
蘇青看了夏雲嵐一眼,靜如古井的臉上微微掠過一抹訝然,卻隻是淡淡道:“王妃並無發熱之症。”
夏雲嵐有些心虛。冬日天寒,又時隔這麼久,她因練功而全身發燙的症狀早已消失。但心虛歸心虛,她的麵色卻是比誰都坦然。
蕭玄胤上前一步,一把執起夏雲嵐的手,又摸了摸夏雲嵐的額頭,果然與平日沒什麼兩樣。
這女人究竟在搞什麼鬼?那麼嚴重的熱症怎麼說退就退?
蕭玄胤狠狠瞪了夏雲嵐一眼,轉頭客氣地對蘇青道:“有勞蘇大夫為王妃用藥——”
蘇青點了點頭,從藥箱裏取出紙筆,很快開出一張方子。
蕭玄胤接過藥方,低頭掃了一眼,隨手交給百合。
“祁王放心,”蘇青背起藥箱道:“王妃身體並無大礙,隻須依方子稍加調理即可。”言罷,對蕭玄胤和夏雲嵐微微躬了躬身,便欲告辭離去。
“哎——”夏雲嵐急忙叫道。
“王妃還有何事?”蘇青頓住了腳步,神色淡淡地注視著夏雲嵐。
“蘇大夫,”夏雲嵐歪在枕頭上,露出一臉無比友好的笑容:“我自小身體便不大好,各種藥吃個不停。如今這漪蘭院中卻什麼藥都不曾備得。我寫幾味從前常吃的藥,能否請蘇大夫下次為我帶來……當然,藥錢一分不會少了蘇大夫的。”
蘇青卻搖了搖頭,不卑不亢道:“王宮外麵,我向來隻管看病,不管抓藥。王妃需要什麼藥,不妨請祁王殿下去買。”
蕭玄胤看了看夏雲嵐,蹙眉狐疑地問:“你從前常吃什麼藥?”
夏雲嵐遣淺畫拿來紙筆,刷刷刷一連寫了數十味藥,正待交給蕭玄胤,忽然意識到自己是個失了憶的人。從前常吃的藥記得這麼清楚,未免叫蕭玄胤起疑。
猶豫之間,正要重新寫過,卻被蕭玄胤一伸手奪了過去,並看也不看地塞進袖子裏。
“蘇大夫,請——”蕭玄胤做了個請的姿勢,似乎打算親自去送這位承夏國唯一的女禦醫。
蘇青也不與蕭玄胤客氣,徑直走出了夏雲嵐的房間。
看著二人一前一後離開,夏雲嵐心裏叫了聲苦。那位多心的王爺果然起了疑,否則,為何不將自己開的藥單與蘇青開的藥方一起交給百合呢?
罷了,事已至此,懊悔也無用。反正他從來就不曾真正相信過她,也不多這一件事叫他起疑。
所幸,自己開的藥單中並無任何一味明顯的蒙汗藥、易容藥、毒藥,而是全部需要與其他藥物調配方能發生功效。而其他藥物,一般藥店即可買到。
“小姐小姐——”夏雲嵐正自沉思間,淺畫興奮地湊了過來,賊笑兮兮地道:“這下婢子可放心了。”
“你放心什麼?”夏雲嵐奇怪地問。
“嘻嘻……”淺畫抑不住滿臉喜氣:“當然是放心王爺對小姐……經婢子今日仔細觀察,發現王爺對小姐你是真心的。”
“真心的?”夏雲嵐有些失笑,這丫頭如果看到蕭玄胤單獨和自己在一起時的神情,不知還會不會得出如此結論。
“小姐,你是當局者迷。”淺畫無比肯定地道:“小姐你雖然那樣對待王爺,可王爺得知你生病,還是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並叫人用最快的馬車接來了宮中最好的禦醫。”
“最快的馬車……最好的禦醫?”夏雲嵐有些疑惑了,難道蕭玄胤對自己果然有幾分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