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壽院已經站了滿院子的人,除了怒氣衝衝的懿太妃和本房的婢女丫鬟,還有管事的兩個嬤嬤、廚房的三個廚娘、夏靜柔的貼身侍女雁紅以及新來的一名使喚小丫頭。
侍衛們將淺畫押進福壽院後,站在門外待命。
蕭玄胤和夏雲嵐進來的時候,與此事有關的下人皆屏息凝氣,緊張地盯著二人。與此事無關的下人則幸災樂禍,一副看熱鬧的神氣。
淺畫跪在懿太妃腳前丈餘處,時不時發出一聲極力壓抑的低泣。
“玄胤,”懿太妃惡狠狠睇了夏雲嵐一眼,在如意的攙扶下來到蕭玄胤麵前道:“人證物證俱在,這賤婢偷吃了母妃的燕窩粥,而且這賤婢自己也已經承認,你還想為她開罪嗎?”
“母妃,”蕭玄胤眼中掠過一絲淡淡的不耐:“兒臣不為任何人開罪,若是事實證明確是這丫頭偷吃了母妃的燕窩粥,兒臣會讓這丫頭為自己的謊言付出十倍的代價。”
“好。”懿太妃推開如意的手,指著淺畫道:“如意、雁紅,把你們今天下午在廚房看到的情況原原本本再講一遍給王爺聽。”
“是。”二婢答應一聲,立即你一言我一語繪聲繪色地講了起來。
雁紅道:“今日小姐回門,二夫人心疼小姐體弱,特意把前些日子皇上禦賜的一盒極品燕窩給了小姐。小姐自己舍不得享用,派婢子送給太妃補身子。”
如意接口道:“太妃收到燕窩後,命婢子與雁紅一起拿到廚房給柳嫂子熬製。柳嫂子熬成之後正待盛出,薑嬸和王嬸問柳嫂子要一樣食材,柳嫂子要我們看著燕窩,她隻說去去就來。”
雁紅道:“柳嫂子剛走,我們便聽到隔壁劈裏啪啦一陣響,好像是什麼東西摔碎的聲音。如意好奇,說過去瞧瞧——”
如意道:“我們到了隔壁,發現是新來的小丫頭九兒不小心撞倒了碗碟架。碗碟摔碎許多,我們便忍不住罵了她幾句。”
“哪知等我們從隔壁回來,”雁紅道:“鍋裏的燕窩粥卻不見了。我們隻道是柳嫂子等不及,自己盛了要趁熱給太妃送去。”
“我們正要離開廚房之時,”如意道:“柳嫂子卻突然回來了,我們當時尚且玩笑說:‘嫂子給太妃送燕窩,這麼快就回來了,這腿腳也太過利索。’不料柳嫂子卻道:‘我這廚房忙活的粗人,哪敢隨便進太妃的院子?兩位姐姐別開玩笑了。’其時我們一聽,不由都嚇了個半死。”
雁紅道:“一碗燕窩粥事小,關鍵是祁王府出了手腳不幹淨的下人,豈不於祁王府的名聲有損?”
如意道:“柳嫂子得知燕窩粥失蹤,也慌了神。當下我們先向守門的劉媽打探這期間誰來過廚房。劉媽說,止有王妃娘家帶過來的貼身侍女淺畫一人來過。”
雁紅道:“淺畫雖是大小姐從將軍府帶過來的人,但其實原不是將軍府的人,而是大小姐出嫁前幾天剛從外麵買來的。窮家小戶的女兒,見了燕窩這等金貴東西難免眼饞……”
“你休要血口噴人!”淺畫忽然從地上站起身,悲憤得忘記了禮貌,顫抖著手指著雁紅道:“我雖是窮家小戶的女兒,可也不稀罕這等東西!將軍讓我侍候小姐,也是對我的人品信得過。你這般冤枉我,定然不得好死……”
“不懂規矩的丫頭!”管事的蘇嬤嬤喝罵道:“王爺正在調查,現在哪裏是你張口的時候!你這麼忙著威脅人證,莫不是做賊心虛?”
“我……”淺畫低下了聲音,再次哭著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