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過頭去看一眼窗外,新原的夜已經如即將登場的名角兒般扮上了精致的的妝容———屬於她的舞台即將亮起,她注定是今夜的主角。

不時看看蘇小陌和李科的朱莎莎,見李科一直盯著外麵看,不由得跟著去看外麵。

“哎呦!好大的月亮!”一輪明月映在江心,朱莎莎抬頭望向天空,“今天晚上這月亮好好啊!”

“是嗎?”

一聽有月亮,大家一起起身擠到窗前賞月。

又大又圓的月亮如明鏡般高懸在空中,周圍的天空被月亮的清輝映照成唯美的明淨白和透亮藍。

這座城市,或者在這現代化的城市裏麵,月亮對於絕大多數人來說,隻存在於在校時的課本裏,或者青春的記憶裏。

頭上的明月不曾缺席,隻不過地上的人卻無暇抬頭。

所以,當真正有時間看一眼明淨的月亮,賞清輝皎潔,感世界輕柔,才發現,原來這世界竟有那麼多的美好。

幾人擠在一起,靜靜地看著月亮。

“原來,詩,詞,都不曾欺我們,那些關於月亮的美好詞句,竟是那麼地貼切。”

陶夭夭看得有些醉了。聽她說話,駱冰生望著月亮回答。

“夭夭姐,這一刻,我覺得如果你說你本是一個詩人,還是那種浪漫的朦朧派詩人,我想我是信的。”

“我也是信的。尤其是遇到你,”陶夭夭幽幽地接話,“我真的是信了你的邪!”

“哈哈哈……”

原本安靜美好的畫麵被瞬間打破,二人一本正經的“深情”對白讓一眾人轟然爆笑。

幾人在笑聲中坐回座位。

朱莎莎突然似有所感。

“我不知道你們多久沒看過月亮了,反正我是很久很久沒看過月亮了,尤其沒看過咱們新原的天空上這樣又亮又圓的月亮!”

“你大概不是沒看過月亮,而是沒看到中國的月亮吧?”駱冰生一臉揶揄地笑朱莎莎,“你在外國呆了那麼久,月亮一定有見,隻不過那裏的月亮是黃頭發藍眼睛的,不似我們這兒,黑頭發黃皮膚。”

“是的,正是這樣,他鄉的月亮解不了思鄉的愁。帶著愁緒去看月,哪兒還有什麼美好,滿滿的都是憂傷。”

關於月亮的話題就此展開。看李科不怎麼發話,陶夭夭朝他揮揮手。

“喂,李科,你是想家了嗎?”

“啊?沒有沒有!”李科不好意思地笑笑,“想起來,是有很久沒見過家鄉的月亮了。”

想家嗎?當然想。

在外這麼多年,李科鮮少回家。

以前,為了在公司站穩腳跟,沒日沒夜地工作,根本沒有時間去想家。

後來,和蘇小陌確定了戀愛關係,他除了工作,還要抽時間照顧蘇小陌,就更沒時間抬頭望月去觸景生情地想念故鄉想念家了。

來到新原,說是陪蘇小陌,其實自己也算是放了一個假。這才有時間讀書,這才有時間去滋生閑愁。

李科想起了身體不太好的父親,想起了要強的母親,還有屋後山頂的那一方小小的可以鳥瞰整個山村的狹小地塊。

那一塊地很高,可以看整個山村,還可以看山村之外的山,和山村之外的山的山外山。

那一塊地很狹小,小到再小再小的身體在那裏都無法安放。

隻有這樣的月夜,世界變得柔和,人心也就跟著沉靜下來。

“謔,你們討論的都是什麼啊?”飛哥帶著幾個服務生來上菜,看一屋子人熱烈地討論著月亮鄉愁的,不禁插話問起來,“都是本鄉本土的本地人,看個月亮怎麼還聊起鄉愁來了?”

“誒,飛哥,這你得罰酒一杯了!”陶夭夭逮著機會為難飛哥,“告訴你,咱們這兒還真有不是本鄉本土的本地人,所以,自罰一杯!”

“好好好,聽夭夭姐的!”飛哥看服務生已經將菜擺好,將陶夭夭倒的酒一飲而盡之後將酒杯倒過來握在手裏,“夭夭姐,你說的是誰啊,我竟看走了眼!”

“我看你不是看走了眼,是記性不太好!”陶夭夭伸手去拿飛哥的杯子,駱冰生接著說話,“飛哥,上次咱們在你那兒上演生死救助,你怎麼能這麼不走心的?”

“怪我怪我!”飛哥巧妙地躲開陶夭夭,順勢後撤兩步,“酒也喝了,來讓我死得明白一些吧!”

知道飛哥每天晚上要招呼很多客人,陶夭夭做做樣子並不強灌。

“就是他!”

陶夭夭指指李科,飛哥看一眼李科馬上如夢初醒般拍拍額頭。

“這位帥哥啊!我一直以為他是咱們新原人,是你們哪家弟弟呢!”飛哥握著杯子朝李科抱拳,“帥哥是外地的?”

李科點點頭。

待服務生都退出房間,飛哥麵向陶夭夭推介起來。

“夭夭姐,你這位朋友如果是外地來的,有些想家的話,我給你出個點子讓這位帥哥略解鄉愁。”

“什麼辦法?”

駱冰生搶先問起來。

“今天是十五,明天是十六。明天的月亮更圓更亮。這位帥哥如果想家了,正好咱們新原最近有一個新的玩法可以幫他解一下思鄉之苦!”

看大家都很期待地望著自己,飛哥瀟灑地打了個響指。

“夜爬淩雲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