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除了每天發發信息,季風和陶夭夭已經好多天沒有好好的在一起聚一下了。
好不容易季風的課程係統告一個段落,陶夭夭推掉晚上所有的局,兩人逮著機會約著看了一場電影。
從電影院出來,陶夭夭看到季風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便問起季風來。
關於李科和周總見麵一事,現在除了蘇小陌,其他人都應該已經知道了。
溫瑞還在公司內部調查,事情沒有查清楚之前,大家的一致意見是不要讓蘇小陌知道。否則,按蘇小陌的性子,肯定第一時間去找李科問清楚。
李科雖然還算不得有什麼特別重大的嫌疑,但是萬一他跟周總聯係,讓馬放警覺提前有所準備,調查起來就困難了。
聽出陶夭夭的語氣裏半是關心半是責備,季風抱歉地笑笑。
“對不起。”
陶夭夭轉頭看一眼季風,然後將目光漫無目的地投向遠方無盡的夜色裏。
“風哥,你有沒覺得自從蘇小陌和李科來了新原,你整個人就慢慢地變了?”
“啊?”季風像被擊中了某根神經一樣在原地停了下來,“有嗎?”
很多時候,當局者迷。季風感覺自己隻是憑著一份熱情在做著幫助李科和蘇小陌的事情。可是,旁觀者清。陶夭夭一直冷眼旁觀,終究看出一些不同尋常來。
看季風一本正經地似乎是在回憶著什麼,陶夭夭挽起季風。
“是的。變得越來越忙,變得跟我們這群人交流越來也少,變得越來越感性了。”
“有這麼多的變化嗎?我最近忙著做新的課程係統,是忙了一些,都沒時間陪你。不好意思啊!”
“風哥,你沒時間陪我,其實我沒事的。我隻是覺得你對小陌他們過於關心,尤其是對李科,你的偏袒過於明顯了。”
“哦!”季風似乎放下心來,“我確實是在李科身上看到了自己以前的影子,總希望能幫助他。這一點之前跟瑞哥說過。”
“溫大哥那邊倒不必擔心,他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陶夭夭頓一下然後接著說,“人先自助而後人助之。風哥,你有幫助之心,但他是不是有受助之力?這很重要的。”
“這話怎麼講?”
“我總感覺李科把自己藏起來了。在我們麵前,他似乎從來沒有顯露過自己,我是說那個真實的自己。”看季風皺了一下眉頭,陶夭夭笑著解釋,“這倒不是要說他多有心機多有城府,目前看起來他不是那樣的人。我以為他就是不夠勇敢,用距離和沉默來保護自己。”
季風輕輕點一下頭。
成人的世界,最擅長的大概就是自我保護吧。因為這份自我保護,於是有了各種技能。
為了不被戳穿,我們學會了撒謊,於是有了謊言;為了不被輕視,我們學會了強撐,於是有了虛榮;為了不被傷害,我們學會了武裝,於是有了疏離。
這種疏離有可能是對方過於強大,而自己內心不夠強大,無法坦然麵對差距,無法承受落差,便想著以距離感減輕壓迫感。是的,距離可以讓人產生安全感,但這種安全感無形中又讓人走不出更讓他人無法靠近。
陶夭夭見季風沒有反駁,便繼續說下去。
“他是要追小陌,是要和小陌一起生活的。那既然是這樣,他得走出來,去麵對小陌的圈子,去融入小陌的圈子。他得在小陌的圈子裏展現自己的能力,讓小陌的圈子認可他支持他。”
“他一天天的也就陪著小陌,什麼事也不幹,偶爾給大家做做吃的,這加不了分的!他得讓我們看到他是有能力給蘇小陌幸福的,而不是隻是廉價的陪伴!”
季風沒有回應。雖然陶夭夭有些用詞季風覺得並不準確,但陶夭夭說的確實有道理。
蘇小陌作為蘇溫兩家唯一的女兒,要想獲得兩家人的認可,的確需要一些過人的能力。
陪伴固然重要,可真正讓人與人之間的關係牢不可破的,是彼此之間的勢均力敵。
隻有實力對等,才能在相處中保持權利對等。對等的權利,包括對等的話語權,包括對等的愛與被愛,包括對等的承諾與拒絕。
“在新原,李科沒有上班,又沒有社會關係,就算他有心做點什麼,似乎也做不了什麼。”
季風很虛弱地為李科開脫,陶夭夭輕輕一哼。
“這才是對他最大的考驗。要想贏得小陌圈子裏的人的認可,靠眼前的一切或者普通的努力,再優秀也不行。風哥你剛才說對了,要有心,要用心去努力去爭取!”
“機會也不是沒有啊,就看他是不是真的用心去抓住機會。就拿他認識那個周總這事來說吧,他就有很大的發揮空間。可是,他似乎沒有抓住這次機會!”
“或者,”季風努力找著說辭,“他是擔心被誤會,怕我們以為他想借機捆綁蘇小陌呢?”
“哈哈,”陶夭夭毫不掩飾地冷笑兩聲,“不擔心能不能扭轉乾坤,卻擔心會不會身背罵名?為沒有發生的事情擔心,終究不過是內心不夠強大,不夠勇敢罷了!”
季風一時找不到詞語來回答,隻好沉默下來。
是的,為沒發生的事情過度擔憂,隻會讓自己裹足不前。擔心天邊的那朵烏雲會下雨,於是選擇閉不出門,隻是保守者的做法。進取者要做的是做好迎接暴風雨的準備。
做足功課,無懼上路,才不會誤了前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