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職場中,就是要像這樣,毫不避諱地展現自己的實力。

“你怎麼獲得目標客戶?或者讓客戶找到你?”

“這個是我目前最需要解決的問題。營銷是很重要的,我準備從兩個方麵入手,首先是給熟人或者請模特拍照,這樣做的目的有兩個,一是獲取實踐經驗,二是積累好的成片。等有了可以給客戶參考的樣片,我再想辦法獲得陌生的人脈,比如微信微博,我還打算建一個視頻號,分享日常和拍照的心得,相當於做宣傳。”

“未來五年,你能想到的最大成就是什麼?”

“成立自己的工作室,擁有一個團隊。”

“有沒有想過失敗的情況,你準備怎麼做?”

“失敗的情況,當然有想過。”

鍾恪言又恢複了公子哥的做派,翹起二郎腿說:“最壞的情況,就是接不到單,錯過招聘的黃金時期,或者做一兩年,仍然是不溫不火。不過我想我還年輕,總有重來的機會,最不怕的可能就是失敗了。”

他們從小就被教育,在做一件事之前,首先想清楚最壞的後果,如果確定完全可以承擔,就放手去做。

一問一答中,氣氛由劍拔弩張變得平靜和緩,鍾恪行的表情終於沒有那麼嚴肅了,他沉默片刻,說:“我可以答應你一個要求。”

這個意思,就是同意了,鍾恪言歡喜起來,高舉胳膊,像想吸引老師注意的學生似的,不要臉皮地道:“我的要求是答應我兩個要求!”

在鍾恪行眉頭鎖緊之前,搶答道:“第一個,申請五萬元備用金!第二個,請嫂子哥和找找做我的模特!”

鍾恪行臉一沉。

“找找可以,小城不行。”

談話的過程總體還算順利,雙方達成一致的意見,各自回了房間。

蔣小城終於有機會說出心裏的疑惑。

“你怎麼知道,想做攝影師的是恪言?”

鍾恪行跟在他後麵,關上臥室的門,很簡單地道:“他是我弟弟。”

自小一起長大的人,對彼此再熟悉不過,稍有些異常,就能被勘破。

蔣小城很羨慕這樣的家庭關係,又問:“恪言就這樣做攝影師,叔叔阿姨不會反對嗎?”

“反對談不上,他也不止一次做過越出常規的事,擔心是有可能,所以我才給他三個月的期限,希望他能做出些成績。”

這語氣,十足一個大家長,蔣小城輕笑著道:“難道你從小到大,從來都沒做過讓叔叔阿姨覺得越出常規的事?”

鍾恪行搖搖頭,說沒有。

蔣小城很不信,冥思苦想了一會兒,開始追問:

“沒有考試成績不理想的時候?”

“沒有。”

“沒有和同學打過架?”

“沒有。”

“沒有在選專業的時候和叔叔阿姨的意見不一致?”

“他們尊重我的決定。”

“你和叔叔阿姨說你不喜歡女生,他們也沒有驚訝?”

“他們很平靜地接受了。”

鍾恪行眼裏看到的是“平靜”,事實上,在得知大兒子喜歡男生的消息時,鍾父鍾母的內心淩亂得宛如八級大風過境。

那還是十幾年前,一個周六的晚上,全家人像往常一樣愉快地享受晚餐。

鍾恪言吃得最急,扒幾口飯菜,撂下一句“我飽了”,匆匆回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