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來,這打鬥看著就頗為無趣。
台下之人本就是為了不平劍韓瑛與晏家少主為了爭奪花魁打擂而來,如今看著平平淡淡的打鬥自然有人十分不滿。
人群中便有那等無聊之人噓了幾聲,隨即開啟了黃腔。
“這兩人該不是故意的吧?打個平手,然後與花魁美人一人一晚平分了?”
緊接著又有人嘿嘿自笑:“這一人一晚多虧啊,那花魁說到底,不過就是千金樓裏婊·子,這兩人若是真的打平了,便讓她一女事兩夫唄,嘿嘿,這不是別有一番味道——”
結果那人話還沒說完,便聽得“啪”的一聲脆響,緊接著臉上一痛,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竟然被人狠狠的打了個耳光。
“誰?誰他媽打我!”
那二流子捂著臉驚叫起來,可慌慌張張環顧四周,隻見人頭攢動,根本不見旁人。
不過他的驚慌倒也沒有持續多久,因為下一秒,所有人都看到一道暗青精瘦的身影仿佛憑空出現一般,直接掠到了千金擂的擂台上。
“那人誰?”
“怎麼忽然多了一個人?”
“這怎麼回事啊?”
……
在眾人的驚呼中,那道暗青色的身影直接插入了韓瑛與晏歸真之間。
韓瑛與晏歸真俱是瞳孔緊縮,登時停手,與那人僵持起來。
三人行動一頓,總算叫人得以看清那鬼魅身影究竟是什麼人——是一個很年輕,很高大的男人。
那男人穿著一身十分樸素的暗青色長袍,在布料的襯托下,那張臉就顯得格外素白。男人麵容生得十分端正,個頭極高,若隻是看外貌,仿佛隻是個尋常人。然而台上另外兩人都並非平庸之輩,與男人一交手一對視,便已察覺到來人並非常人。
男人的眼睛太黑了,黑得仿佛兩顆空洞洞的石珠。
明明做出了直接在千金擂上搶擂的事情,他臉上卻並沒有什麼表情。
千金樓裏的燈火輝煌散落的金紅燈光灑落在他身上,也沒有給他沾上半點紅塵氣息。
他顯得與其他人格格不入,就好像是什麼世外高人強行帶到這世間的靈偶一般。
樓上的季雪庭目光在男人的背影上停了停,隻不過是一瞥而已,那人竟然也能敏銳地察覺到旁人窺視,直接就轉過頭來對上了季雪庭的視線。
下一瞬季雪庭就聽到叮叮當當一陣珠簾晃動的脆響,眼角閃過一道紅影,正是那方才還懶洋洋直打哈欠的“花魁”君道一站起身來到了圍欄前。
“這該死的木頭!”
季雪庭聽到君道一狠狠地罵了一聲。
他不由地揉了揉眉心。
好吧,事到如今,他竟也不意外自己會在此時此刻看到老熟人。
能夠被君道一罵成是“木頭”的人,全天下隻有一個。
那是君慕青。
毫無疑問,君慕青也聽到了君道一那一聲咒罵。
他揚起頭,直勾勾地盯著君道一看了許久,然後才轉過身去,對著一旁的晏歸真與韓瑛一字一句地說道:“抱歉,我無意冒犯,但這擂台沒必要再打下去了。兩位仁兄請下擂台吧。”
他說得客氣,但是每個字聽起來都像是直接從喉嚨裏蹦出的一般。
聽著實在很像是威脅。
饒是韓瑛這等好脾氣的人,此時也沉下了臉色。
更不要說原本就是奔著熱鬧而來的其他群眾,千金擂旁頓時噓聲一片,許多人都叫嚷質問著,這台上多出來的人是什麼來頭,這忽然搶擂又是怎麼回事。
不要說群眾開始茫然,就連如意樓也派了幾個牛高馬大的打手上來,眼看著就要把君慕青趕下去。
樓上的季雪庭開始歎氣。
他往君道一那邊看了一眼,卻發現那人一聲不吭,仿佛默許了如意樓的做法。
“那是你認識的人吧?”
忍了又忍,季雪庭還是沒忍住,直接問道。
君道一揚了揚眉,冷笑道:“勉強算是認識。”
兩人對話之間,擂台上已經有人嗷嗷慘叫起來。叫得人自然是那些打手,在君慕青這等非人之物麵前,凡人中的“高手”實在是孱弱可憐,不過一揮手的功夫便被直接丟下了擂台。
韓瑛一見君慕青動作,神色愈發鄭重。
他一手按著腰間長劍,然後沉聲開口衝著君慕青道:“這位仁兄,你若是想要打擂台不如同如意樓說一聲,待我與這位晏少主分出勝負之後,再與你比拚一場,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