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諾並不知道,這一次離開他是為了什麼,也不知道何時才能回到這裏。但是他已經下定決心,這一次必須要遠行。和許久之前一樣,在他心裏想不通、道不明,很迷惘的時候他都會選擇遠行,與其靜待給自己帶來痛苦折磨摧殘之前還不如遠行。
就像一個苦行僧,拿上幾百塊錢。一身衣物,便獨自踏上這段路途。陳諾走的時候,是一個雪天,成都近些年,很少有這麼大的雪,大到陳諾都想要退縮回去。可是他知道,作為一個男人,如果在這個時候退縮就和陽痿沒什麼兩樣。於是,他哈了一口熱氣在手中,用熱氣餘溫的雙手搓著凍紅了的臉頰。
有的時候他自己都會很好奇這一切,他突然很想自己的爺爺,他不知道他現在在哪,隻知道也是在遠方。
不知道,是自己對於時間概念過於生疏,還是自己的意識已經開始有些低迷,就在昨天,我已經走出了秦嶺,我坐在地上,開始懷念過往,那些過往是爺爺告訴我的。也就是說,這一切都並不屬於我,但是我總覺得像我自己親身經曆的一樣。有的時候,一個謊言,一直重複編織著,到最後你自己都覺得那不是謊言,而是真實。
在湘西和廣西的那些年。雖然那個時候,身為國民黨某部隊的少尉,雙手早已被鮮血所“腐蝕”。有的時候,睡在半夢半醒之間,時常會被噩夢叫醒。當兀自醒來的時候,他都會想起,那一段塵封在家族記憶裏已經快千年的歲月。那些詭怪而又異樣的過往。過往,一個家族的宿命。像一個冤魂,始終對你不離不棄。
那一年,恰好是民國十八年,也就是公元1929年。日本昭和的四年。一月初,在全國編遣會議結束後,各個軍閥都發現中了蔣介石的圈套,其中就有我所在的桂係軍閥。
那一年的三月份,蔣桂之間的戰爭就開始了。我的上級,某軍團團長,秘密的會見了我,還有一個一直都在暗地裏的人,據說他是一個特務,所以我即便再好奇,都不可能在那個戰火年代裏有幸見到他,即便是在一個房間裏。那天,我和這個特務都分別聽取了團隊吩咐的秘密任務。
秘密任務,嗬。說好聽點就是秘密,說不好聽點,這該死的任務,居然就是讓我去深山老林子裏去做些苦力活罷了。
嗬,這是一個什麼世界,我從小心髒就不好,卻生活在這個戰火紛飛的年代,說不定哪天,我就在去戰場的路上一命嗚呼。但是轉念一想,上天創造一種物質,必定是考慮周全的,因為我天生就是一個天賦異稟的人,我隻用了一周的時間上完了黃埔軍校所有的課程。而且如果不是戰爭,我或許現在還是一個風水師。哼,風水師,一個讓我無法丟棄的東西,因為我的祖上是風水世家。
據爺爺的爺爺說,我們家祖上似乎從一座深山裏,機緣巧合,得到過十六卦象中十二卦,後人隻知其半,或許是天譴,所以我們家族的每一代人都會多少有一些先天病,但絕對不是遺傳。我爺爺經常說,這就是報應。老爺口上雖然說是報應,但是他深信找全了這十六掛,也就算找全了天機,或許能拜托家族一直困擾的問題,就好比,醫生告訴你得了“絕症”一樣,這麼死沒什麼好鬱悶的。但是當你發覺你現在已經死了的時候,你他娘的就會覺得摸不著頭腦,怎麼死的?是痛?還是爽?完全都沒有知覺,而我們家族就一直被這樣的感覺困擾,而且到處是未解的謎團。
當然這一切也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這隻是故事的開始,而且我萬般也沒想到,居然和宿命能夠糾纏我一生,即便到死我都不知道事情的真相。我以前一直想把這個故事盡量簡單化,可是我思前想後,都覺得似乎沒個細節,都對以後繼續背負和我一樣宿命的人給予很大的幫助。這個故事,是這樣開頭的……(我隻能憑借我的記憶,以及我的理解程度去說這個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