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還以為冬棗要到冬天裏才能長熟,直到她漫山遍野到處亂逛,發現了兩顆掛滿了淺綠色和紅褐色相間的有魚丸那麼大的棗子的冬棗樹。試著打了幾顆下來放進嘴裏嚐味兒才知道,原來冬棗到秋天就長熟可以吃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五兒覺得柳嬤嬤白秋她們對她好像放縱了不少,念叨少了,順著她多了。
就連她紮緊褲腿去水田裏摸魚摸螺螄,親手摘荷葉和泥巴做叫花雞……她們都沒有阻攔,反而是盡力協助她陪著她一起玩兒。
可能是三爺吩咐,也可能是對她放棄治療了……反正有人陪著一起玩兒而不是唱反調讓五兒這個假期過得更開心了,也越來越放縱。就像是末日前的狂歡。
然後就樂極生悲了,被三爺從樹上給逮了下來,然後禁足加罰抄書。
事情是這樣的:
有一日園子裏的桂花開了,聞到桂花香味兒的五兒突然就想吃桂花發糕了。然後當時不知道怎麼想的,起了自己去摘桂花的心思,越摘還越起勁兒。
本來把站在地上能夠到的桂花都摘了就已經夠做桂花發糕了,可是她還不滿足,看著樹枝上滿滿的金黃色的花還想多摘點去做桂花蜜,於是就上樹了。
而白秋她們這段時間被她上山下水折騰的神經都粗了,見那棵樹也不怎麼高,把樹下的石頭都清理過之後就讓她上去了。
其實那棵樹真的不高,樹冠最多四米高,是中等的桂樹。她當時也沒爬多高,距離地麵應該沒有超過兩米。
就因為在樹上發現了一個空鳥窩導致她多看了一會兒,就因為下樹的時候腳滑了一下差點踩空,但是她都已經重新牢牢抓住樹幹了,好巧不巧被提前回來過來找她的三爺給看到了!
結果就是,她被禁足了,還要抄完三遍《女誡》了才能再出院子。
“古者生女三日,臥之床下,弄之瓦磚……”
這都是些什麼糟粕玩意兒!實在看不下去了,五兒甩開手中的筆。不抄了!看著都惡心!她寧願被多禁幾天足!反正前一段時間已經玩夠了,現在剛好在家裏休息幾天。
舊時代真的爛透了!女人還要來為難女人,叛徒!偉人什麼時候來解放全國婦女?
“怎麼?嘉嘉不想出門了?”
下午辦完公事,估摸著嘉嘉已經抄完了,康熙就來到書房。本想檢查完罰抄就提前放她出去。沒想到兩個時辰嘉嘉就隻寫了這麼一行字,而且最後那個“磚”字寫得是怒氣騰騰。
他這是惹她生氣了?
從書房走到裏間,就看到了正背對著外麵躺在涼榻上的人,光背影讓人見了就知道它的主人此時在生悶氣。
康熙輕笑,這女人年紀越大氣性兒也越大,而且怎麼比她當年不到十歲的時候還要幼稚?當年她爬樹都不是為了玩兒而是為了躲野豬,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沒辦法,都是自己寵出來的,隻能自己受著了。況且他也願意寵著嘉嘉,恨不得回到過去從她五六歲還沒遇到劫難時就好好寵她,讓她從小無憂無慮地長大。
玩可以,他支持,隻要她開心就好。但是要有度,不能弄傷了自己,這是他的底線。
走過去坐下,一手攬住她的腰,“嘉嘉生氣了?我不是要關著你,是想讓你反省反省,以後還敢不敢爬那麼高了了?
我都被你嚇了一跳!萬一真從樹上掉下來摔哪兒了怎麼辦?你不怕疼,我還心疼。想出去玩,我哪次不是隨你的?不是不讓你自由活動,就是你啊,有時候太不讓人省心了。”
翻過來麵對著三爺,五兒反省:“我知道錯了,確實不應該爬那麼高還不多加小心,以後都不做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這段時間是怎麼了,幹了超級多幼稚的事情。把上輩子、這輩子兩輩子小時候想做的事情都一一做了,簡直就是進入了一種病態。
呃!她不會真的有病吧?精神疾病還是心理疾病?!
不過,現在三爺回來了,她的那種莫名的激情狀態好像也消退了。接下來就應該沒事了吧?
“不是在生您的氣,我是在氣那本《女誡》!說的都是些什麼東西!一個女性是怎麼能把自己和自己所在的群體輕賤到那個份上的?
生女兒怎麼了?憑什麼就隻能睡床底下、隻配玩瓦磚!我要是生女兒了,一定要和男孩兒一個待遇!不,會對她比對男孩還要好!
三爺,我不想再看那東西了,氣得頭疼!要不讓我換一本書抄吧?”
“說的對,嘉嘉要是生女孩兒了,那就是大清最珍貴的小公主,我親自去掛小弓箭!誰人敢輕賤?”
要是他們能得小公主,那必定是大清最尊貴的固倫公主。小公主小阿哥,你們什麼時候投生到你額娘肚子裏啊?阿瑪可是盼了好久好久了。
“不抄了,我是想磨磨你的性子,不是讓你去跟著書裏去學。漢人的東西,有些無用之物不過是為了鞏固上位者的地位。既然嘉嘉不喜,就不必看了。
我們去用晚膳吧,聽白秋說嘉嘉午膳也沒用多少。你要的桂花發糕已經做好了,嘉嘉親手摘的花,我可要多吃幾口。”
從晚膳到晚上的夜生活,三爺都處於一種莫名的興奮狀態,完事兒後臨睡前還用手輕輕撫摸著她的小腹,臉上掛著謎之微笑。
她的病好了,不會三爺又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