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織機那些精妙繁複的設計,一卷卷或素白或彩色的蠶絲就在機器的嘎吱嘎吱聲中慢慢變成了一匹匹能夠裁衣的精美布料。
五兒折服於老祖宗們的智慧,真的太了不起了!
看著織布女工上下翻飛靈活運用的雙手,五兒低頭看了看自己現在都不知道該怎麼動的雙手,嗬嗬,三爺想要的她親手織的布這個願望應該是實現不了了。
逛完整個流水生產線,五兒還試著去找人學了一下怎麼織布。首先肯定是從最簡單的單人操作的小型織布機開始學起,經線緯線、手腳配合。
師傅教得還是很有耐心的,一步一步仔細講解,親自示範。就是她這個徒弟手忙腳亂,錯誤百出,始終不得要領。
然而,人和人還是不同的。
同樣是零基礎,白露和柳嬤嬤適應了一段時間之後就慢慢掌握了訣竅,像模像樣織出了差不多半厘米寬、網孔稀稀拉拉的料子。
就連在旁邊看的李德立都漸漸學會了怎麼協調手腳的運動速度。
而五兒折騰了半天,手腳該怎麼配合的肌肉記憶都還沒有形成。還被身邊的小夥伴接連打擊到,算了,累了,不愛了!
她宣布:正式放棄學習織布這項技能。
逃避雖然可恥,但是有用啊!在決定放棄學習之後,她感覺天更藍了,空氣也更清新了,就連腳下這台就是不聽話的織布機都顯得可愛了許多呢。也有了和紡織女工閑聊的興致。
從她們的言談中,五兒還是能提煉出一個重要的信息。那就是女人一定要有自己的事業,有了穩定的經濟來源,生活才會有可能變好。
就算是在古代,在婦女權益被極大壓製的清朝,有了織工這份穩定的工作收入,她們的日子比以前也要好多了,在家裏的待遇也相對來說提高了不少。
織造坊裏新鮮東西不少,裏麵的人也和五兒以前遇到的也不一樣,有一點點現代職場女性的特征,這些都給了她很好的體驗感。
所以一整個白天的時間她都花在了這裏,直到下午五點多,梁公公過來接她,三爺回來了。
“哈哈,聽說嘉嘉你去蠶房裏參觀,把曹家女眷嚇到直接打道回府?”
要不是康熙十分確定嘉嘉什麼都沒察覺到,他都要懷疑她是不是在借機懲治那兩個,不費吹灰之力就把人嚇病,手段簡直太高明了。
“我也沒想到她們會這麼怕那個,還以為從小在這裏長大,她們應該都習慣……我當時就派白秋叫太醫去診過脈了,說是沒什麼大礙,休養幾天就好。
確實還蠻嚇人的,我看了都頭皮發麻,更何況是那樣嬌滴滴的小姑娘,她們現在沒事了吧?”
想起當時第一眼看到的畫麵,五兒打了一個抖,“沉香手串是不是不太夠賠禮啊?要不我再去挑點東西送過去?這次確實是我沒考慮周全。”
“已經足夠了,嘉嘉也是無心的。我特意尋來給你安神的沉香……她們倒是好福氣!今日玩得開不開心?聽說你還親手去織布了?”
聽梁九功彙報的嘉嘉拿織布機無能為力,逼急了就連手腳都不知道往哪兒放的窘態,和身邊的人都學會了她竟然都毫無進展的情況。
特別是連李德立一個太監都學會了,嘉嘉都還沒學會,這些讓他樂了好久。
看她跳舞挺在行的,沒想到織布時手腳就不知道該往哪兒放了,看來是真的沒有織布的天分了。他是真的穿不上她織的布製成的衣裳了。
“哈哈,不說那個了,吃菜吃菜。”
為了堵住三爺嘲笑她的嘴,五兒替他舀了一大勺菜。
“三爺您今天一天都在外麵奔波,晚膳得好好吃。這畫舫上的菜還不錯啊,特別是這到清炒河蝦,從水裏撈起來就直接提進廚房烹飪了,味道格外的鮮甜。”
他們現在已經在秦淮河上麵漂浮著的一艘畫舫裏了,晚膳就在上麵解決,一邊遊河一邊吃飯,別有一番滋味。
等吃完晚餐,外麵的天也漸漸暗了。兩岸華燈初上,人頭攢動,水麵倒映著的如胭脂一般的燈火光影,在畫舫駛過時破碎成閃動的暖紅色的星空。
就是一般夜市遊船的景色啊,熱鬧是熱鬧,景色也不錯,就是五兒一直往外看都沒有看到所謂的“紅燈區”。
直到完全駛過鬧市,唱歌的小姐姐一個也沒有遇到,更別說跳舞和表演別的才藝的了。
這個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樣啊!煙花之地身嬌體軟鶯鶯燕燕的貌美小姐姐呢?
看著嘉嘉眼裏掩不住的失望,康熙但笑不語。
“咳!這秦淮夜景如何?嘉嘉看好了吧?以後就不心心念念了對不對?”
喂喂喂,你已經快憋不住笑了!
五兒斜睨了一眼三爺。他算不算是標題詐騙?真正的夜景肯定不是這個樣子的,他肯定安排人提前清了場子!
“好了,晚膳用過了,景也看過了,現在時間不早了,我們也該回了。明日就要啟程回京了,今夜嘉嘉早點休息,未來又要在路上奔波了。再辛苦一個月,等我們回京了就能好好休息。”
今天四月十八,再一個月就是五月十八,他們是二月初三就出來了的,這次出行在外麵待得時間可真夠長的。不知道家裏的那幾隻現在怎麼樣了?
白白一家五兒都不擔心,它們起碼還能再陪她二十年。就是黑子它們幾個,到今年就十三歲了。
年前在溫泉別莊,五兒就已經發現那幾隻精神不怎麼好,也不怎麼愛動,好像一下子就進入了老年期。十三歲的狗狗換算成人的年紀差不多是七八十歲,也確實年紀很大了。
七十古來稀,她在外麵想起它們時真的特別怕突然收到什麼不好的消息。等這次回去了,她這幾年就再也不出遠門了,要好好陪陪黑子它們,相伴的日子過一天就少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