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輩子,他都無法彌補,無法去補償她了。
或者是說,這一輩,他都還不完,他欠下的債了。
翻身趴在床上,他道,“來吧,刺吧。”
“葉蕭。”歐陽菲菲攥著刺刀的手,不由得顫抖了起來。
他接受?他居然接受,他為什麼要接受?為什麼不再在她的身上刺下蕩婦二字了,為什麼?
“刺吧,把你的禮物送給我,我給你一紙休書。”他趴在床上,淡淡的開口說道。
該死,不知道怎麼了,葉蕭越是這樣說,她就越是發抖,她哭著看著他的後背,“休了我!”
“你刺下恨字,我就休了你。”話落,看了看默立在門口的鄒新宇,道,“過來幫幫王妃!”
見鄒新宇真的走了過來,歐陽菲菲哭的更凶了。
鄒新宇雙手握住了她的手,“王妃,刺吧!”鄒新宇曾經親眼目睹了,葉蕭在歐陽菲菲的身上刺下了蕩婦二字,峰回路轉,現在,要刺字的,是那個受盡了折磨和羞辱的女人,而被刺字的,居然是一向冷漠,一向殘酷暴戾的葉蕭。
握緊了她的手,感覺她的手,就如同死人的手一樣冰冷,還不停的顫抖。
他知道,這個女人心軟,她下不去手。
可一想想自己的主子,對這個女人做過的事情,也實在是太殘忍,太過分了。
他看了看歐陽菲菲,道,“王妃,動手吧,刺了字,你就自由了。”
“自由”她看了看依舊趴在床上的葉蕭,道,“你會還我自由嗎?”
葉蕭點了點頭,道,“隻要你給我這份禮物,我說到做到。”
收回了看向葉蕭的眼神,歐陽菲菲推開了鄒新宇的手,一咬牙,在他的後背上寫下了第一筆,“我恨你!”
“我知道!”葉蕭的後背,在她寫下了第一筆的時候,是很疼的,可是,她曾經不也承受過了嗎?一想到這,他也就忘記了後背上的疼痛,就連哼都沒有哼一聲,忍,必須要忍,歐陽菲菲是怎麼忍的,他也就必須要怎麼忍。
他給予歐陽菲菲的,還不止是這些不是嗎?還有別的傷害,比如打板子,比如用內力傷到了她的內髒,導致她吐血,還有很多很多不是嗎?這隻是他給予歐陽菲菲的傷害之中的,其中一項而已。
刺下了恨字,她已經泣不成聲了。
對著鄒新宇揮揮手,道,“下去。”她俯身,輕輕的舔舐掉他背後上的鮮血,那恨字,就立刻映入眼簾了。“葉蕭!”她趴在他的後背上,再次開口說道,“疼嗎?”
“不疼。”他翻過了身,躺在床上,將她攬在懷裏,又道,“菲菲,不管我對你做過什麼,請你相信我,我愛你。”
她含淚點了點頭,道,“我們就這樣算了吧。”話落,從床上下來,向書房走去,取來了紙筆,看了看葉蕭,道,“休了我吧。”
葉蕭含淚寫下了一紙休書,遞給歐陽菲菲,道,“你隻能嫁給薛琰,不能嫁給其他人。”
“嗯!”話落,把休書收好,轉身走了。
她走了,拿著那一紙休書走了。
葉蕭坐在床上,抱頭,失聲大哭。
她最終還是離開了,從此以後,再也沒有歐陽菲菲這個女人和他吵架了。
歐陽菲菲盡量調整了自己的心情,來到了苦兒練功的地方,盡量不讓苦兒看出什麼來,不想讓那個懂事的孩子擔心她。
苦兒見歐陽菲菲來了,忙走了過去,“媽媽,你怎麼來了?”
歐陽菲菲看了看苦兒,又看了看韓翌,道,“我們要離開了。”
“離開?”見歐陽菲菲點了點頭,韓翌又道,“去哪?”
“薛琰府上。”話落,拉起了苦兒的手,轉身,一邊走,一邊說道,“走吧,我們去找薛琰爹爹。”
苦兒揚起了小臉,看了看歐陽菲菲,道,“媽媽,葉蕭叔叔說,他不是我的親爹嗎?”
“那是他為了騙太後,為了救你,才這樣說的,我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