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莫遮天的變化,喬若初抬眼,清澈的眸子直勾勾望進莫遮天心裏,眨眨眼:“王爺在想什麼?”
莫遮天不自在的扭開臉,良久才道:“你……你不怕本王?”
“怕你什麼?”雖然沒了作為特工的矯健身手,但她可是現代人,怎麼也不能怕一個古代人不是。
“女子最重要的是什麼?”莫遮天存心嚇唬喬若初。
晃蕩的腳在半空中倏地頓住。
……
先前還嚷著暫時走不得路的某人提著長可及地的裙子步子邁得飛快,莫遮天眼底的笑意越來越明顯,憋笑憋得肚子疼得一抽一抽的。
“王爺。”白衣書生如鬼魅般出現在他身後三尺外,拱手一禮,道:“稟王爺,一切安排妥當。”
莫遮天收斂笑意,問道:“墨錫國那邊的消息來了沒有?”
“沒有。”
“喬若初這邊你若再出差錯,自己收拾細軟出府,我莫遮天不留無用之人。”
“是。”
莫遮天說完那句話便追著喬若初走了,但白衣書生卻是良久都不敢動彈,直到腰背隱隱酸痛,這才邊抬手抹去額間的細汗邊直起身來,蒼白著臉趕緊朝大牢的方向跑去。
莫遮天走了二十餘步,那抹嬌小再度出現在視野裏,看到他追了上來,喬若初這才轉身繼續朝前走,神色冷淡,反而勾起了莫遮天的無限興趣。
“你剛才在等本王?”配合著喬若初的步子與之並肩而行,莫遮天沉聲問道,心裏隱隱有些許期待,至於為什麼會期待喬若初的回答,他卻是沒有多想。
“不等你我怕你府上的人不讓我進門。”喬若初淡淡地道。
失落的情緒頓時衍生於心,莫遮天不甘心的繼續問:“難道你不是因為依賴本王才停步等本王?”
喬若初那戲謔的神色明明白白的透露出一個意思——你想多了。
莫遮天不死心的還待再問,卻聽喬若初不急不緩地說道:“你以王爺之尊親自帶兵打仗很令人欽佩,但是三軍主帥閑的陪一個嫌疑犯逛街的,還真是……”說著搖了搖頭,神色間似是對莫遮天的這種做法很不認同。
“嫌疑犯?”莫遮天偏頭看她,雙眸危險地眯起:“你想說我冤枉你?”
這麼隱晦的不滿也被聽出來了?
喬若初不由正色看了莫遮天一眼,微笑:“王爺英明睿智,自然不會強行推給我一頂敵國奸細的高帽。”
“本王自然不會冤枉人,隻是,若有些人遮遮掩掩,連自己的身份都不肯說明白,那便怪不得本王懷疑於她了。”
身上的傷痊愈不過十之三四,不過走了這麼一小段路兩腿便開始隱隱酸脹,緩步走到一堵青牆下背靠牆壁,喬若初轉頭,正好對上莫遮天含著關心的眼睛。
“走累了。”不願示弱,一句安慰生生被喬若初說成了負氣的語調。
莫遮天抬頭,對著不遠處一棟三層樓宇的背光簷角輕點了下頭,簷角下一道黑影一閃即逝,卻是一個隱在暗處在護衛領命快速離去。
低頭,卻見喬若初也正盯著那道簷角,眼睛亮閃閃的,單手摸了摸下巴,讚道:“那人身手不錯,隱匿之法也很專業,是個做殺手的料子。”
“你對殺手很了解。”莫遮天一臉探究的望著喬若初,緩緩道,語氣十分肯定。
喬若初燦然一笑:“我說過我殺過人的。”
莫遮天也是殺人不眨眼的那類人,但看到喬若初用那樣燦爛的笑容說出那樣風雲不驚的話,煩心的情緒驟然湧上胸口,怒聲喝道:“你還年輕,不要那樣說話!”
喬若初笑容微滯,旋即以更大的弧度擴散而開。
“莫大王爺,我喬若初殺人不眨眼,也有著或許你會覺得很可疑的本事……可我不是奸細。”
特工不需要感情用事,當心底那根屬於“感動”的弦被人撥動的時候,必須果斷的將之斬斷,喬若初此時的反應便是如此……這樣說了,莫遮天就不會以為她隻是個年輕姑娘而對她產生同情了,一定、必須是這樣!
目光追隨著喬若初在來往的人流中左轉右轉,一泓觸電般的酥麻感快速地在莫遮天心裏綿密地鋪灑開來。
自從那日見到喬若初即便暈過去依舊死撐著不肯叫出聲來的強韌個性後,莫遮天便再也無法忽視這個連自己是誰都肯透露半分的堅強女子。喬若初迷人的氣質,以及她說話時氣死人不償命的冷然語調,都讓莫遮天難以忘懷。
想到今晚的計劃,莫遮天俊朗的雙眉微微皺起,他已經給了喬若初兩次獨處的機會,若喬若初真的是奸細,必然會將消息放出去。
他與別人不同,別人皺眉時皺褶都是擠在眉尖,而他皺眉時皺褶卻是展現在雙眉眉弓的地方,看起來又像是憂愁,又讓人覺得不是什麼太過憂愁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