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仙界猙獰恐怖的天牢嗎?姬雪鳶自嘲一笑,終垂下頭,停止了掙紮。
那迷一樣的匕首到底從誰的手中飛出,是誰要害她?是誰在痛恨她的同時也痛恨著趙韻儀,於是,一把精致小巧的匕首在殺死趙韻儀的同時又間接的害死了她。
一個身影闖了進來,那抹黛色的身影在她眼前逐漸擴大,她怎能不認得他?他是晟詡顏,晏淩晨的第一個弟子,可常年閉關不出,他此來,有何用意?
尖銳的匕首劃過姬雪鳶的臉頰,血汩汩流下。
“師叔,得罪了。”冰冷的聲音寒徹骨,讓她忘記了臉頰的疼痛,她真真正正體會到了內心無奈的痛。
另一個身影在朦朧的燈光下映出倒影,挺拔的身軀,不是颶風摧襲就足以擊垮的挺立。
“毀了她的皮相以後就沒有人再認出她了,可惜了她那張臉。”他的聲音充滿了無奈與惋惜,他伸出一隻手,輕撫過她的臉頰,血跡消失。
她在隱約中昏迷了,透過模糊的視線,她看到了他的背影,那一塵不染的白色,那讓她可望不可即的高貴!
待旭日東升,晨曦的微光照射在她臉頰上時,她睜開了眼,映入眼簾的則是濟天梨婉那張俏麗的容顏。
“婉兒?”姬雪鳶輕喚一聲,坐起身來,發現,這已不是天牢。
“我放走了你。”濟天梨婉站起身,目光掠過姬雪鳶的臉頰,那張臉上留有一條醜陋的傷痕,她知道,將無人再認得她。
“為什麼要放了我?”姬雪鳶不解,“置我於死地是神的指示,你為何違抗他的意願?你明知道違抗他的下場會很慘,你又為何這樣做?”
濟天梨婉嘴角含著一絲嘲諷的笑容,冷笑一聲:“神,哼,不都是生靈嗎?為何偏要聽他的指示呢?仙也好,人也好,魔也好,都不是他神界的奴隸,若是他強迫我聽從,我必逆天。”
逆天,逆改天命,扭轉乾坤!
她到底有多大的膽量敢說出這種話來,她怎能這樣不顧一切?
“師叔你走吧,離開仙界,躲避神界,天涯海角隨你,去哪裏都好,都不要回頭。”濟天梨婉不顧姬雪鳶的驚訝,毅然的說著。
“你要記住,從今天起,你不在是哪個任人宰割的姬雪鳶了,帶刺的玫瑰畢竟是要盛放的,不是嗎?若是永遠含苞待放,便失去了它的意義。”
“收回你的懦弱,露出你的本性,人海茫茫也許你並不出眾,或許你芸芸眾生,可那又如何?別人所擁有的是你沒有的,你擁有的也是別人沒有的。”
“身為玫瑰的化身,就要懂得盛放,懂得永遠綿延不絕。鳶兒師叔,走吧,當你離開這裏,便要記住,你與隱濼,此生再無瓜葛。”
漸行漸遠,淚水奪眶而出,驀然回首,那山崗中,仿佛還有那妃色身影在向她微笑,向她揮手告別。
此生此世,與她,與仙界,與隱濼再無牽掛,她將行走於塵世之中,對那個地方不聞不問,不理不睬,即便是滅亡,也與她毫無關聯。
“你放了她?”霏宇堂,秦瑕不可思議的看著決然站在地上的濟天梨婉,語氣中絲毫不掩自己的憤怒。
見她不答,更加氣憤,“你怎麼能這麼做?對方可是天神,你怎麼能逆著他的意願來呢?你到底是年少輕狂,還是要逆天呀?”
“逆天。”濟天梨婉聽到他說的話,大膽吐出這兩個字。
在場的人,全都驚愕。
“我雖身在仙界,但我本為魔。”她的目光逼向秦瑕,原本純淨無暇的眼中,竟變得邪惡嗜血。“魔,本性嗜血,但它,也本命逆天。”
“逆天的下場便是灰飛湮滅,這一點你可清楚?”沈清遙焦急萬分脫口而出,惹來了不少的目光。
“我明白。”濟天梨婉內心複雜地回複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