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初依擰著眉,舀起糞水澆地,對旺財的智商無力吐槽,冷靜道:“在這個孝字壓頭的古代,我逞一時之快頂撞王老太,自己名聲受損不說,還會連累大房其他人,王大春被戳脊梁骨不說,也會影響王秀傑以後的仕途。”
旺財聽出一身冷汗,按這個發展趨勢,任務鐵定失敗,好險好險,還好宿主聰明冷靜,沒按它說的來。
“宿主,你好聰明。”旺財星星眼讚揚。
這個宿主沒選錯,很靠譜啊!
往後統生,旺財無數次檢討自己瞎了狗眼,這宿主腹黑又雞賊,坑得它統生慘淡。
柳初依澆完地,看了眼天色,杏眸眯了眯,心道是時候了。
這時,王家大門被推開,同村的兩名漢子抬著王大春進來,一見她就喊:“秀禾,你爹吐血暈了,快去請赤腳大夫。”
柳初依沒多話,很快就請來了赤腳大夫,大夫先給王大春把脈,隨後擰著眉解開衣服,發現王大春身上到處是青紫腫塊,明顯是與人打鬥所致。
“他估計是內傷,你們趕緊抬去鎮上。”大夫一臉無能為力。
王老太一聽去鎮上就皺眉,那得費多少銀錢,她還想攢錢給秋實蓋房子,於是問大夫,“能不能不去鎮上,你給開幾服藥。”
村裏都知道王老太苛待長子,沒想到王大春都內傷吐血了,王老太還想著省錢。
大夫實在看不下去了,丟下一句‘治不了’就轉身走了,連出診費都懶得要。
赤腳大夫也是有醫德的,這王老太要是他婆娘,早一棒子敲死了,偏心成這樣,也不怕遭報應。
王秋實見大夫走了,不滿地瞪了好幾眼,把大哥送去鎮上,這花錢似流水,他得少吃多少肉,少喝多少酒,也許還能用這錢去賭坊翻身。
抬王大春回來的趙剛是個急性子,早看不順眼王老太這糟婆子,厲聲吼道:“銀錢重要,還是人重要,趕緊去借牛車,把人送去鎮上。”
王老太是個窩裏橫,被趙剛一吼縮了縮脖子,眼見這銀錢的花,心疼得臉皮子都在打顫。
柳初依看在眼裏,覺得差不多了,小聲囁嚅道:“劉家兄弟打傷了我爹,就該讓他們賠醫藥費。”
王老太和王秋實像被醍醐灌頂,互看一眼後,王老太一拍大腿嚎道:“把大春抬去劉三兒家,是他們兄弟打傷了我兒,得讓他們賠錢看診。”
趙剛氣得直咬牙,還不把人送去看診,鬧去劉家要診金,萬一劉家不給,大春就這麼在劉家耗著,萬一有個好歹咋整。
可他終究是外人,說出這話王老太也聽不進去,還會罵他狗拿耗子多管閑事,到底是別人的家事。
柳初依垂下眼眸,唇瓣微不可查勾了勾。
隨後,幾人便把王大春抬到劉家,劉家自然不認,再說是王家挑事在先,王秋實調戲劉三兒的媳婦,王大春為弟上門來鬧,劉家不覺有錯。
王老太和王秋實與劉家人鬧了一陣,都沒出個結果,圍觀的村民看得熱鬧,隻同情王大春的遭遇,生死不知地躺在地上,沒人願意送他去看大夫。
秦氏聞訊過來,看到昏迷不醒的相公就掉淚,對王老太說:“娘,咱先送大春去看大夫,跟劉家的事之後再說。”
圍觀的村民一直點頭,人命要緊,這得鬧到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