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現在蘇言還用著留有他豬頭傑作的筆記本。
媽的,他才真的是個丟臉的豬頭。
夏庭晚這下徹底蔫了。
十分鍾前他還是鬥誌昂揚的公孔雀,現在他卻成了戰敗了的雞仔。
正好這會兒Ian對著蘇言問了一個問題,蘇言也沉聲回答著了幾句,兩個人伸長脖子隔著他這樣交談,顯得有點別扭,夏庭晚本來搶到的位子反而使他尷尬了起來。
他終於有點待不下去了,站起身對蘇言說:“我出去買杯咖啡。”
校園裏也不能抽煙,夏庭晚隻能站在階梯教室外麵鬱悶地踢著雪,他忘了帶圍巾出來,冷風灌進脖子裏,冷得不由自主打了個哆嗦。
就在這時,他身後忽然傳來了一道深沉的聲音:“庭庭。”
夏庭晚用鼻子低低哼了一聲,故意不去理蘇言。
一直到背後的腳步聲漸漸欺近,他才忽然迅捷地彎腰抓了一把雪團,轉身“啪”地丟了過去。
“喂!”
蘇言狠狠地被雪球正中,狼狽地沾了一臉雪碴子,正眯著眼看他。
夏庭晚這時才發現蘇言一手拿了他的耳包,一手拿了他的圍巾,這才沒法抬手擋住他的雪球。
他有些心虛,倒退了一步,又哼了一聲:“你出來幹嘛?”
“過來。”
蘇言站在原地說。
“幹嘛?”夏庭晚警戒地問道。
“過來。”蘇言微微抬高了聲音。
“過來就過來!”夏庭晚色厲內荏,雖然把聲音抬得更高,可是人卻乖乖地走了過去。
他剛一靠過去,就忽然感覺一股大力撲了過來——
他整個人都是懵地,下一瞬間才反應過來,自己竟然是被蘇言抱著撲到了雪地裏!
“蘇言,你瘋了麼!”
夏庭晚剛一開口就啃了一口雪。
他氣得也回手抱住蘇言的肩膀,像摔跤似的把腿跨在蘇言的腰上騎了過去——
蘇言被他壓在雪地裏,他撈起一手雪,迅速地塞進蘇言的脖頸裏。
“我過來就過來,過來也是揍你。”他占據上風,一邊塞一邊得意洋洋地道:“你服不服?你服不服?”
“我不服。”
蘇言就這麼抱著他,但是卻並不反抗。
“你還不服?”
夏庭晚打鬧得起勁兒,眉毛上沾著雪花,可是眼睛卻愈發得亮得迷人。
他說到這兒,忽然低下頭狠狠地咬了一下蘇言的嘴唇,咬得唇齒間都帶上了一點血腥味,他吻到一半,又凶狠地把蘇言重新摁到雪裏,繼續拷問道:“你還不服嗎?”
蘇言躺在雪裏看著夏庭晚,忽然抬起手把圍巾溫柔地纏在他的脖子上,然後啞聲道:“庭庭,我愛你。”
夏庭晚製服了蘇言,可是一聽到這三個字頓時心跳得飛快,他這才想起來這是在學校,猛地左顧右盼,發現周圍沒什麼人才稍微放下心來。
蘇言這時忽然站起身來,把他整個人抱了起來。
夏庭晚嚇了一跳,但也隻能雙腿纏住蘇言的腰,不知所措地說:“你幹什麼?這是你學校,你不怕被別人看到麼?”
“我不怕。”蘇言一路抱著夏庭晚走到樓後的小窄路之中,然後把他的後背抵在牆上,低下頭深深地吻了下來。
夏庭晚感覺到蘇言今天特別的興奮,他被吻得幾乎喘不過氣來,環著蘇言的脖頸喘息著道:“蘇言,你不進去聽課嗎?”
“不去了。”蘇言低聲道:“想你,想得沒法上課——吃醋了,吃Ian的醋,是不是?”
“我沒有。”夏庭晚臉一下紅了。
“沒有?”蘇言的眼睛像隻緬因貓,淺灰色的瞳孔,溫馴又迷人,他這樣湊近了說話時,微微放低的聲音也像是貓咪在咕嚕著撒嬌:“庭庭之前從來沒有吃過我的醋,所以這次也沒有嗎?”
夏庭晚感覺自己的骨頭酥麻了,他啞聲道:“放屁,我怎麼沒吃過!”
他有些惱怒地捏著蘇言的下巴繼續:“結婚前,那個叫徐喬的模特約你吃飯——你是不是忘了你被我修理過的。”
蘇言不等他說完,就湊過來吻了一下他的臉蛋:“是了,我的庭庭是小孔雀,會啄人。所以剛剛在雪地裏,也是在修理我嗎?”
夏庭晚又被套出了真實想法,頓時氣得不得了,可是氣的同時又有點止不住的鬱悶泛上了心頭:“就算我吃醋……那、那也是因為你先讓我不安心了。”
“我怎麼了?”
“你說我胖了、圓了。”夏庭晚眼角都泛了紅:“你還在做的時候說,我、我都沒法好好做了……”
蘇言頓時笑得眼睛都眯了起來。
“可我胖了也是因為受傷了啊。”夏庭晚明知道蘇言是被逗笑了,可還是委屈得停不下來地訴苦:“你每天都做好吃的,我又運動不了,那、那稍微胖一點也正常嘛……”
“是我的錯。”蘇言用雙手捧起了夏庭晚的臉蛋:“我不應該影響庭庭做的心情,今天晚上重新來過,我伺候我的小孔雀,好不好?”
“那我要騎你。”夏庭晚賭氣道:“我還要把你綁在床上騎你。”
“好。”蘇言幹脆地點頭,他接著湊了過來,很輕很輕地道:“那這個體位,是不是叫胖雀壓頂?”
“你……!”
夏庭晚還沒來得及罵人就被蘇言的吻堵了回去。
“庭庭,不胖的。”蘇言喃喃地在他耳邊道:“我看著你,隻是覺得太可愛了。瘦了也好看,胖了好看——你要知道,人世間美麗的極限也就是可愛這兩個字了。”
夏庭晚的耳朵都紅了起來,他沒說話,隻是慢慢地把臉蛋埋進了蘇言的胸口。
雪花溫柔地落,落在身上、肩上、耳朵上。
忽然之間,好像這一刻就是永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