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往往庸常而樸實,然而要在柴米油鹽中之中發掘出那些微小的美好,實際上是比任何詩篇都要浪漫的事。
蘇言是那個能夠讓他幸福的人。
……
他倆又在水果和零食區轉悠了一會兒,蘇言挑了幾束清新的小雛菊帶回去插瓶。
夏庭晚則給蘇言買了草莓味的哈根達斯,無視了蘇言的眼神抗議,特意選了最小包裝的。
蘇言動了心髒手術後,飲食上本來是應該要養生一些,甜的辛辣的都要盡量少吃。可是這家夥雖然年紀漸長,這方麵的自製力卻有所下降,貪嘴的時候,一貫的矜持勁兒都少了幾分。
有時候夏庭晚帶了他愛吃的藍莓芝士蛋糕回家,本來是打算分成兩三天吃完,卻被他晚上一邊複習就一邊吃完了一整塊,氣得夏庭晚不得不對冰箱裏的冰淇淋和蛋糕進行嚴格監控。
不過夏庭晚漸漸對給蘇言順毛這件事越來越有心得,他雖然惱怒,卻從來不凶蘇言。
白天管製了蘇言的攝甜量,晚上就主動鑽進被窩把屁股軟軟地送上去,把蘇言哄得服服帖帖。
他願意讓他的老貓咪在家裏始終保持著表麵上高傲強大的地位。
多少年過去了,他知道,其實也還是喜歡做貓爪子底下摩挲著撒嬌的那個小孔雀。
開車回家之後,蘇言先把西瓜切成兩半冰鎮起來,然後開始開始料理魚和排骨。
夏庭晚像平時一樣站在他旁邊打雜摘青菜,摘完了就像無尾熊似的從後麵抱住蘇言的腰,賴賴地把頭放在蘇言肩膀上,蘇言走去哪兒他就靠到哪兒。
蘇言給四個巴掌大的飽滿扇貝分別澆上調好的醬汁,然後把細粉絲和碎碎的蒜蓉蓋在上麵。
放進蒸鍋裏時,夏庭晚看得口水都要流出來了,忍不住一直舔咬蘇言的脖頸解饞。
雖然他是真的煩人,但是蘇言卻一點也不嫌膩歪,拖著他這麼大的一個包袱在廚房轉悠,還時不時就轉頭親他一下,和他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
“蘇言,為什麼忽然想起來買西瓜啊,你好像以前也不愛吃啊。”
夏庭晚賴著賴著,忽然就想到了這個問題。
蘇言他正好從冰箱裏把切成半圓形的西瓜拿出來,用刀把西瓜瓤都剜了出來,剩餘的西瓜頓時像個空空的大碗似的擺在那兒。
“來。”他切了一小塊西瓜肉下來,喂給夏庭晚。
西瓜又甜又冰,瓜肉沙沙的。
夏庭晚吃了一塊還想吃,忍不住又巴巴地看蘇言。
蘇言無奈地搖了搖頭,低聲道:“等等。”
他安撫好夏庭晚,把瓜肉都放在榨汁機裏,然後從一旁的櫃子裏取出之前買好的韓國燒酒和雪碧。
他把燒酒和西瓜汁差不多按照1比1的比例倒回了西瓜皮大碗裏,又兌了點雪碧進去,之後用保鮮膜把燒酒封好,又把西瓜放回了冰箱裏。
夏庭晚看得目不轉睛,還沒等他開口問,蘇言就把他拉到麵前吻了一下額頭:“小家夥,看你總也沒喝酒了,估計饞得厲害。我從我班裏韓國同學那裏學來了西瓜燒酒的做法,這樣一兌西瓜汁和雪碧酒勁兒不那麼大,喝著人也舒服些。等會炒完菜,你就能嚐嚐了。”
夏庭晚光想象一下等會又醇厚又帶著西瓜果香的冰燒酒,就覺得興奮得想要打滾了。
他想著想著,臉不由自主紅了起來,忽然說:“蘇言,我都快三十了……你、你還叫我小家夥呢。”
蘇言笑了,他眼角的確隱約可見幾絲歲月留下的紋路,可是神情卻愈發顯得溫柔:“你看,這就是你和一個老家夥在一起的好處了。”
他說著,捏了一下夏庭晚的下巴,輕聲道:“我永遠比你大十一歲,你怎麼長大也越不到我前頭去。所以——哪怕你五六十了、長皺紋了,在我心裏,你永遠是小家夥、小寶貝,知道嗎?”
夏庭晚聽得心裏酥酥麻麻,雖然還沒喝到酒,可是卻覺得好像自己身體的某一部分已經醉得徹底。
蘇言轉過身去,套上夏庭晚買的小豬佩奇圍裙,開始點火準備炒排骨。
夏庭晚湊了過去,叮囑了一聲:“蘇言,記得少放點兒糖。”
“嗯。”
“蘇言。”他又小聲道,臉忽然紅得更厲害了。
“嗯?”蘇言轉過頭時,一下子被夏庭晚摟住脖子重重吻了一下嘴唇。
“我愛你。”
夏庭晚說完這句話,不等蘇言回答,就轉頭溜進臥室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