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簽什麼?”
夏庭晚看著張雪喬,茫然地問道。
張雪喬本來很是囂張的氣焰霎時間刹住了,她沉默了一下又坐了下來。
夏庭晚抬起頭,執拗地又問了一遍:“簽什麼?”
“告訴我,他簽了什麼?”夏庭晚見張雪喬依舊不肯回答,神情也克製不住地激動起來:“你說啊——!”
張雪喬被夏庭晚突然抬高的聲音嚇了一跳,她有些驚慌和不安,下意識地說道:“也沒什麼……”
她說到這裏,像是突然泄了氣,低頭抿了一口奶茶:“都過去那麼久了,現在說這些給你聽,其實真的沒多大意義。”
“有沒有意義不是你來決定的。”夏庭晚一字一頓地說:“我已經離婚了,無論發生了什麼,你都應該告訴我真相了。”
張雪喬看著夏庭晚,她沉吟了一下,似乎是在思考著如何開始:“結婚的事……你還記不記得,蘇言是怎麼和你說的?”
夏庭晚不由怔了一下,對於那件事,他的記憶其實已經有些模糊。
當年一切都發生得很快,蘇言和張雪喬夫妻談了一次之後,就馬上很強硬地提出要和他結婚的事。
蘇言說過,三千萬挽救楚天瀾的生意。但是他不是買他。
他記得他那時在酒店求過蘇言。
可蘇言說,隻有這件事不能聽他的,他會用一輩子補償他,但是他必須和他結婚。
蘇言第一次霸道地枉顧他的心意,雖然告訴他這不是交易,卻還是讓他覺得很委屈。
他不那麼情願,內心也一直有種隱約的埋怨,但到底也沒有再反抗多久。
時隔多年,再回想起那個時候,夏庭晚仍然能回憶起心裏那莫名的動蕩和恐懼——
自己像是一根抓不住自己命脈的浮萍,不安和憤怒很多都來自於此。
他其實不是怕和蘇言在一起。
但他對張雪喬和楚天瀾在其中的角色感到一種沒有由來的恐懼。
隻是他從來都不肯細想。
“他說……是你先提的結婚的事。”
夏庭晚輕聲說。
“唉,”張雪喬有些煩躁地走到一邊的櫃子裏拿了根女士香煙:“其實這句話,估計也隻有你會信。是了,他一直都在追求你,你心裏始終覺得他是你的愛慕者,所以倒好像他要求著你追著你結婚似的。但是其實,現實點來看這件事,其實並不是那麼回事。”
“那可不是一個平常的有錢人,是亨泰集團的蘇言啊。這種身價的富豪的婚姻大事,怎麼可能由別人來左右,哪怕你是大明星,我們也沒敢要他和你結婚。你叔叔和我,我們最開始根本就沒提過這件事——想都沒想過,我們想的是借著你的關係求他幫忙。”
“不是你提的,所以其實是蘇言主動提的結婚嗎?”夏庭晚感到很困惑,他轉動著奶茶杯,還是沒抓到事情的關鍵:“即使是他提的也沒什麼啊,他為什麼要在這種小事上騙我一下?”
“這……他倒也不是騙。隻是有些事、有些事,他可能是不想讓你知道。”
張雪喬說到這裏,似乎感到有些難以繼續。
她低頭吸了一口煙,逃避似的慢慢把煙霧吐出去。
夏庭晚就這麼默不作聲地看著她,他雖然不開口,可是眼神卻很堅定,一直在等待著張雪喬繼續。
張雪喬最終躲不過去,吞吞吐吐地說道:“你也知道的,那年叔叔賠了一大筆錢,不僅生意做不下去,差點連房子和車子都差點要賣了。庭晚,你還記得吧?”
夏庭晚沒回答。
他的眼神很冷淡,或許是因為太了解張雪喬,所以明白這些隻不過是後麵要說的話的鋪墊。
“你叔叔也是沒法了,真的是走投無路,資金鏈續不上馬上就要申請破產。那陣子蘇言追求你的事我們也都知道,所以私下會麵時,你叔叔呢,就……就和蘇言提了一下——隻要蘇言願意幫忙,他就擔保能和我一塊說服你和蘇言在一起,也、也保證以後蘇言想跟你分手時,絕不會讓你給他惹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