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言西的目光從夏庭晚的臉上移到他的身體,又看向他的臉……
他的喉結克製不住地起伏,有那麼一刹那,夏庭晚幾乎能夠感覺到賀言西身上真實地突然變得炙熱的溫度和鼻息。
賀言西的眼裏,泛起了一抹獸似的赤紅,他喃喃地說:“我也沒、我也沒,我和你一樣……”
男人一邊嘀咕著一邊脫褲子的動作衝動又迅速。夏庭晚湊過去主動抱住了他。
賀言西狠狠地抓住揪住夏庭晚的發絲,逼迫他仰起頭,可是對視的那一瞬間,卻又忍不住重重地推開了把夏庭晚推得撞在牆上。
夏庭晚發出一聲悶哼,做出暴力行為的賀言西哆哆嗦嗦地抬起頭望向夏庭晚。
他的眼裏透著一股稚嫩的可憐。
夏庭晚幾乎感到自己的胸腔裏發出了一聲難以自抑的呻吟。
賀言西高大、英俊,在他們兩個人之間,他本是更男人的那一方。
可是在隻有他們兩個人麵對著自己**世界的時候,在第一次真誠麵對自己滔天欲望的時候,卻也是那麼的狼狽和無助。
夏庭晚望著賀言西,前所未有的、細密的憐愛之情,在那一刻將他挾持。
他痛得咬緊了嘴唇,可是伸出手,從上至下,緩慢地撫摸著賀言西努力想要停止的背脊,像撫慰著一個不知所措的孩子。
賀言西雙手捧住夏庭晚的臉蛋,他眼裏滿是近乎害怕的神色。
夏庭晚眼裏漸漸泛起了淚光,他環住賀言西的脖頸,兩個人一同——慢慢倒在了狹窄的單人床上。
他看著賀言西的嘴唇,渴望地揚起下巴索吻。
“別怕——”
他說不出想說的話,隻能從喉嚨裏發出怪異的咕噥和粗啞的呻吟。
他的身子是軟的。
他柔情得近乎嫵媚,可同時又包容得無比強大。
你不要怕。
我同你一樣啊。
一樣孤獨,一樣寂寞。
**太深,深得像是會把人淹沒吞噬。
可是我們會一起潛進去——
去天上、去地下,去最甜蜜的夢裏。
賀言西深深地吻了他。
那一瞬間,夏庭晚仿佛感覺到了他們之間真真切切相互勾連著的悸動。
他懷中的男人,是徐榮,是他孤獨了二十年多中生命唯一的斑斕。
賀言西的身體在劇烈地顫抖著,夏庭晚緊緊地抱著賀言西寬厚的肩膀,自己也開始無法控製地顫抖。
漸漸的,兩個人的顫抖的頻率都像是合二為一,他們不斷深吻,光影交錯間,夏庭晚看到賀言西長長的睫毛動情地顫栗著。
夏庭晚閉緊眼睛,一滴淚水從眼角吝嗇地流了下來。
**,綿延的、潮濕的**。
傾盆大雨從相互摩擦著的肌膚裏一滴滴密密麻麻滲透出來,穿過了厚重雲層——
降落到人間。
就在那一刻,燈光猛地打亮。
戲結束了,夏庭晚很清楚地意識到這一點,可身體卻還是克製不住地在痙攣顫抖。
他睜開眼睛看著麵前的賀言西,感覺自己前所未有的脆弱,甚至幾乎要克製不住想要哭出聲來。
賀言西眼裏閃動著深沉的、動容的光芒。
他也沒有離開夏庭晚的身體,而是用溫暖的手掌有力地摩挲著夏庭晚單薄的後背,輕聲在夏庭晚耳邊說:“沒事了,沒事了啊。”
“對不起。”
夏庭晚對賀言西勉強擠出了三個字,終於撐起身子走下了床。
腳踩到地麵的那一刻,他感到一陣失重感襲來,疲憊和亢奮交織在一起,讓他幾乎感到一種要虛脫過去。
他知道,論爆發力,論美貌,他都不是一個能超越時渺的演員。
他的確不再如時渺這樣的新星一般年輕了。
可是歲月,不斷流逝的歲月,給了他更豐實、更有厚度的情感體驗。
戲演到了一個程度,很難說誰是對的,誰是錯的。
一個演員行過人世間千萬裏路,或許才能夠勘破一絲天光。
人的心是一座迷宮,光靠單薄的詮釋無法窮盡。
他沒有在演顧非。
他讓自己成為顧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