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早就有了計劃，所以這一次李澤程動作也十分迅速。
拿著準備好的材料，走出門的那一刻，他還是聽到了隱隱傳來的哭泣聲。
腳步有一瞬間的僵硬，順著聲源走過去，才知道是季艾。
平日裏，季艾給他的感覺都是能幹的，聰明的，而且她不得不承認，這是一個長相清秀的姑娘，隻不過平時雷厲風行的辦事態度讓他忽視了很多東西。
此刻，她趴在自己的辦公桌上，一個人蜷縮成小小的一團，不知道因為什麼事情哭得無比傷心。
但似乎是怕打擾別人，又似乎是怕別人察覺到她的脆弱，所以她一直壓抑著自己的聲音。
正是因為這樣才更讓人心疼。
李澤程心裏明白，不應該對這種背叛過的人有什麼好感，可是他終究沒有辦法像沈晟那樣，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對錯分明。
不，應該說以前的李澤程本質上和沈晟是一樣的人，可什麼時候變了呢，也許是在單媛出現之後。
她永遠是積極的，向上的，快樂的，正麵的。所以她能夠原諒自己的一次又一次辜負，還能勇敢的等著他的身後。
一想到昨天晚上還躺在自己臂彎的女人，李澤程就覺得自己的心軟了不少。
輕輕地叩響了她的門，起先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聲音太輕，而那姑娘哭得太認真，所以沒有聽到。
直到李澤程加重了力道，季艾才像突然被嚇到一樣，從椅子上彈了起來。
見到來人是他，匆匆忙忙的擦掉了臉上的淚痕，她低著頭，聲音還帶著剛才的鼻音，“李總，對不起，剛剛有些失禮了，你有什麼事情嗎？”
李澤程此刻才發現，平日裏踩著高跟鞋畫著精致妝容的季艾，此刻換上了平底鞋，低著頭隻到了自己的前胸，小小的個子。
而剛剛匆忙晃過的一眼，他可以確定，這個人將自己的妝哭花了，所以此刻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我沒什麼事情，不過想提醒你一下。現在是工作時間，有什麼情緒最好還是先忍一下。”
這句話猶如一盆冷水，直接將季艾澆了個透，她渾身冰涼，就像掉進了冰窟窿一樣。可是對方是領導，她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秘書。
“對不起，李總。”她的道歉帶著一絲委屈，一絲倔強，但就是沒有埋怨。
李澤程心裏不斷的在想自己剛剛的語氣是不是太過嚴肅了，所以對方才會有這樣的表現。
他輕輕歎了一口氣，“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不過如果真的有什麼傷心事的話，哭也是解決不了問題的。更何況就算做錯了事情，如果還有改正的機會，那麼更不需要眼淚來懺悔，畢竟隻有真心實意的行動，才能挽救自己的錯誤，不是嗎？”
話說到這個份上了，李澤程覺得自己這個領導也當得確實很夠義氣，就差沒有直接告訴對方:隻要你願意坦白從寬，那麼公司也不會太過追究你的責任。
女人真是個十分麻煩的動物，話說重了，對方就會覺得委屈，要是話說輕了，說不定對方還不明白。
不過剛剛還因為前幾句話受到了鼓舞和安慰，但是隨之而來的，這是更大的忐忑和打擊。
季艾不知道李澤程是不是已經發現了所有事情，現在是不是在隱晦的警告她。又或者是這隻是對方安慰別人的幾句話而已，根本就沒有什麼深刻的含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