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幾人早就想了解更多梁月的事情,無奈其人話不過三句,隻有另尋他徑了。
“梁小子和那老耕夫躲在北般寺十幾年,叫花子我早就看不下去了。”
“你認識梁兄?”楚放看看叫花子又看看梁月,梁月表示對這事同樣不解。
“不過梁兄並不認識你。”
“他跟老耕夫躲在寺廟裏,不認識的人太多了。”老叫花子終於中規中矩地回應了一句。
“梁兄一心向佛,怎麼說‘躲’呢?況且梁兄武藝超群,看來北般寺真是臥虎藏龍之地,‘躲’在其中也並無不妥。”楚放有心將話題引到梁月的武藝和北般寺上,不曾想老叫花子突然將話題一轉,弄得眾人好不尷尬。
“嗯,臥虎藏龍,如今比你們雲門有過之而無不及。”
楚放隻得轉移話題:
“你……為什麼稱解老為老耕夫?”
“好好的兵不當偏偏要解甲歸田躲起來,不是老耕夫麼?我不僅罵他老耕夫我還罵他萬年龜,解老龜。”
“罪過罪過。”梁月終於插上一句話。楚放再次覺得挺尷尬,這話頭畢竟是他問起的。
不過聽叫花子這麼一說,這解歸田的確有幾分像千年老龜,不過比叫花子這一隻老猴子慈善多了。
“那你可知道我們此行是去往何方?”楚放又問,杜若忙給了他一個不可多言的眼神。
沒想到這一點叫花子還真是不知道。
“我叫龍青子,丐俠龍赤子的兒子。”叫花子陡然道。
“臭不要臉,老了老了還是滿嘴謊話。”解歸田哼道。
幾個年輕人一臉迷糊,解歸田卻沒有多說,幾人隻得信了這老叫花。
“原來你是丐俠龍赤子的公子!久仰久仰,不過晚輩真沒想到龍大俠的兒子如今竟這麼大了,嘿嘿。”
“是嗎?不老不老,嘿嘿。”龍青子憨憨笑道。
“恕晚輩孤陋寡聞,這丐俠龍赤子又是誰?”
裴沂風這一問問的龍青子臉色好生難看,幾個少年卻忍住了笑。
“丐俠你都不知道,你們雲門做那麼多年縮頭烏龜做傻了不成?到江湖上打聽一下,提起丐俠誰人不曉!你們這些雲門小輩,不知道神州五俠可以,怎能不知道丐俠龍赤子?”
“我隻知道一代大俠裴懸濟,卻不知道丐俠龍赤子。”裴沂風坦誠道。
她這麼說,老叫花子倒是不再反駁,他承認,自己名頭沒有裴賢弟大。
“裴懸濟!你們雲門師祖不是不準提起這個名字嗎?”
龍青子聽見裴沂風提起裴懸濟,淡淡道。
裴沂風聽他這一說也覺自己失言了,她剛入師門,雲門師祖如何不讓提裴懸濟她自是不清楚,此時方想起兒時三人悄悄討論裴懸濟,被門中長輩訓斥的事情。
不過聽到叫花子這句“你們師祖”,裴沂心頭著實興奮,昔日的大俠偶像真的成了自己的師叔祖,如夢想實現一般。這樣看來,自己兒時的一些想法能實現也未可知。
不過哎,可惜啊可惜,現在入了師門反而更不好意思打探大俠師叔祖的經曆了,真真是距離這麼近卻又那麼遠。
“對了,方才龍大俠為何說當今武林第一除了裴師叔便無第二人?”
楚放突然道,杜若連忙又重重地看了他一眼。
她這一眼看得楚放有點小後悔,怎麼嘴巴一瓢就問了出來,不過這問題明明是大家都想知道的,問就問了吧,反正現在不在師門。
龍青子卻是遲疑了一下方才回答:
“裴懸濟過去就是武林第一,現在依然是,他沒有死,他還活在這世上,隻要沒有人打敗過他他就一直是天下第一。”
聽此言,幾人目光又睜大一些,看向龍青子。
老叫花子終於端坐起來,走到茶幾旁坐下,瘦骨嶙峋的大手端起一碗酒一飲而盡。
“他失蹤了並不意味著他死了,如果連你們雲門自己人都要忘記他,那世人又會有誰記得他?如果連他這樣的大俠也要被人忘記,那這瀟瀟武林,存在於這世上又有什麼意義?”
這幾句情真意濃,字字擊心,幾個年輕人一時沉默。
“隻歎人生天地間,忽如白駒過隙,一晃十八年嘍,十八年嘍……”龍青子驀然感慨道。
“裴大俠仁義天下,世人又怎會忘了裴懸濟!”
店家夫婦忽然走過來道。
說著又抱來了兩壇酒和陶碗,給幾人滿上驅寒。
“店家,難道你們也知道裴大俠?”裴沂風差異問道。
婦人道:“我們不僅知道裴大俠,還曾蒙他仗義相救,而且就在你們現在坐的地方,裴大俠還在這喝過酒呢。”
天下竟有這樣湊巧的事!那還得了!幾人忙追問起詳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