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同意小風的想法。”楚放道。
“我也同意姐姐。”苦兒也跟著說道。
杜若和樊阮青也不再說什麼,於是眾人便聽從黑衣女子的所言,悄悄從船陣中劃向渡口邊的高大畫舫。
船行過程中黑衣女子請幾位男子回避片刻,變戲法一般換了裝束、重整雲鬢。待她道聲妝畢款款走出相謝時,眾人隻見眼前已經換了個人,女子柳眉長展、紅唇瑩潤,胭脂凝頰、靈蛇髻轉,手裏拿著一鵝黃蠶絲披風,身穿一襲緋紅襦裙,儼然一風約楚楚佳人。一頭烏發由於沾了水略顯凝滯,兩束發絲繞頸垂於雪白的肩前,又多了幾分妖嬈。
幾人這下皆相信她是來香閣的賣唱女子無疑,也對這個紅樓女子的來曆又多了幾分興趣。
鐵的盧緊緊靠近畫舫,楚放和裴沂風故意在船頭生起口角,引來畫舫上正在船尾看熱鬧的船夫和兩個小廝,杜若和樊阮青雙展輕功,把女子送進了畫舫二樓,兩人飛下時被遠處幾個人瞧見,頓時響起一陣叫呼聲。
鐵的盧急忙逆施疾行、甩身隱沒於幾個大舫船之中。
加之,那幾人的聲音被原本就嘈雜的江麵覆蓋,方消解了這個小危機。
幾人舒一口氣,心中一場小小的風波泛起。怎麼,他們此刻比做賊還心虛呢?
“現在知道我們是在冒險了吧?倘若和官家糾纏在一起日後麻煩會更大。”杜若道。
冒險,對了,那女子的夜行衣還在船上呢。裴沂風猛然想起,忙收起交給掌船師傅,吩咐他們伺機拋掉。
幾人劃著船又遠遠離開了渡橋,滿腹心事地看著那些還在為抓捕刺客而忙碌的士兵。
尋陽浦上折騰到子時方安靜了下來。
一部分有人擔保的船民商客上了岸,一部分人實在倦了便在船中睡下了,反正要經搜查,那就等到天亮再查吧,禁嚴的士兵多數也累了,催促船客速來接受盤檢的囂張氣焰也消減下來,鐵的盧上的幾個人也昏昏睡去了。
次日,江麵剛剛泛白,幾個官兵便手持長槍衝鐵的盧而來。
“稟參軍,就是這隻船昨夜幹擾公事,屬下懷疑他們知道刺客的下落。”
裴沂風一行人聞聲已經匆忙走出船艙。
那身披鎧甲、猶如上戰場一般的參軍不由分說讓左右士兵包圍此船,命他們幾人繳械來赴。
鐵的盧上兩個師傅急向前解釋,他們是江湖中人,此行隻是路過,並給眾人看船頭的雲水紋,那參軍倒是曉得這雲水紋的來曆,又細細盤問了幾人身份和昨夜事由,方命士兵撤去。
“原來是風雨山莊的弟子,容公子和風雨山莊素無瓜葛,你們的嫌疑自可解除,不過以後少恣意妄為、自找麻煩。”
參軍說罷揚手示意調船而去,一近侍甚感不快,這樣就放他們走了?
“官家雖然素來不買武林中人的賬,不過風雨山莊在江湖中可是有一席之地的,這麼多年來,經營的鏢局、酒莊紛紛讓同行忌憚三分。這水陸兩地的人誰不得給季莊主三分薄麵。他們的人犯的不是大錯,何必給他安一個‘妨礙公務’的罪惹上麻煩呢。”參軍心道,瞪了一眼無知的近侍。
幾人虛驚一場,卻沒有就此乘船離去,而是上了岸換了行頭直奔來香院。
走到來香院門前,隻見兩個小廝還有幾個官兵把守在門口,幾人剛說要見子夜姑娘,那兩個小廝登時哈哈大笑起來。
“我沒聽錯吧,幾個乳臭未幹的黃毛小子還有一個雛兒要見子夜姑娘?你們既然知道子夜姑娘那就應該知道見姑娘的規矩。”
“什麼規矩?”裴沂風佯聲問道。
“什麼規矩都不知道?我說你們也該提前做足功課、打聽一番啊,快滾快滾。”
看樣子兩個小廝是不會理睬他們了。
幾人麵麵相覷,一時間有點被女刺客欺騙的感覺,裴沂風直想武力威脅兩個小廝,可是旁邊還有幾個士兵站著,真動起手來隻怕會引起麻煩。
幾人慢慢踱步、心中籌謀,這時門裏突然跑出來一女使,說幾位是有過約的客人,那兩個小廝便訕訕地請幾人進去了。
此刻容縣令的兒子正在來香閣裏坐著,等待抓捕刺客的進展。
凡進出來香院的人都要被搜身。
幾個士兵奉命對來客進行排查。
正要對幾人動手時被那女使攔住了,看來這女子背後有個厲害角色。
不過來香院有規矩,孩童不允進入,楚放便與苦兒守在外麵等候,裴沂風、杜若樊阮青三人走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