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起身看著人,男人的唇角勾了一抹玩味的笑,細細將人打量。
二十出頭的女孩,穿著白色雪紡紗襯衫,高腰黑色長褲,襯衫衣擺紮進長褲裏,清爽幹練,麵對他的時候,卻沒有一絲欣喜諂媚,臉頰白皙、容色姣好,頗有幾分清心寡欲的氣質。
涼薄寡淡,卻撩得人心癢癢……
“呐——”
身子前傾,周明凱將記者證給她遞了過去。
徐淩萱俯身去拿。
男人的指尖,在證件下勾了一下她的手指。卻沒有他想象中含嗔帶怒的一瞪,拿了證件的女孩隻是抿緊了唇,很克製地朝主任告別:“那我就先出去了。”
“去吧。”
主任明顯鬆了一口氣。
目送她出去,周明凱勾唇笑了一下,上挑的眼尾,流露出興味。
拿了證件回到位子上,徐淩萱輕輕地舒了一口氣。
她能感覺到,那個小周總,應該是很受用她剛才那一番反應,心情還莫名地有些複雜。這幾年,在她有些刻意的調整下,麵對男人的時候,氣質在朝江沅靠近。
安城九中念書那會兒,她不僅有陸川這個裙下之臣,還有江鍾毓的另眼相待,歐陽昱的特別關照,可想見,男人其實都比較吃這一類冷美人,賤得很。
陸川那樣子,現在大抵是和家裏鬧掰了,她也真的沒必要在一棵樹上吊死。
*
因為徐淩萱一通電話,陸川的心情都受到了影響。
這一路和徐夢澤也沒怎麼說話,走到家門口的時候,又接到了隊裏的電話。
他們教練不太管這些宣傳方麵的事情,電話是領隊負責人齊坤打來的,通知他說,針對他機場推人這件事,隊裏已經在媒體采訪的時候代表他道過歉了,不過這事情不算什麼踩線的大事,免於處罰,勒令他調整一下狀態,周一回去,繼續訓練。
他卻沒想到,到了周一,事態發展得更嚴重了。
媒體記者的一句“未見到陸川本人”傳上網絡,網友們對陸川的討伐更多,甚至還有人爆料稱:“陸川是富二代,高中時期就是校霸,指望他道歉,做夢去吧。”
這年頭,網友中仇富的不少,富二代的標簽,一下子又引來不少謾罵。
“原來是有錢人,難怪這麼拽。”
“求扒皮!”
“就說呢,高冷的一批。”
“當什麼運動員呀,回家繼承家產不好?”
“有錢了不起啊,老話說富不過三代,二代都這樣子,還講什麼三代呢,哈哈。”
各種揣測,一時間甚囂塵上。
*
滿倉工作室裏,穀滿倉姍姍來遲,便看到江沅坐在位子上,一邊劃拉著手機看,一邊生氣。可不是生氣麼,唇角抿著,冷白的臉色,逼得生人勿近。
他想了想,抬步走過去,瞅了眼她手機,“看什麼呢?”
江沅嚇了一跳,手一縮,“沒什麼。”
“看樣子,還是放不下。”
網上的事,穀滿倉自然是知道的,之前見過陸川,也曉得這兩人的關係,這會兒再看見她因為網上幾句話不高興,忍不住感慨了一聲。
江沅看他一眼,“他們根本不了解他。”
“哦?”
穀滿倉笑了一下。
江沅看著他不以為意的樣子,舒口氣,仍是沒忍住,“他念書的時候,的確名氣很大、沒人敢惹。可從來不會主動挑事,欺負人,就算是……”
就算是欺負人了,也都是因為她受欺負在先。
她印象裏他的暴躁,基本都是為她撐腰。
江沅突然說不下去了。
穀滿倉卻被她吊起了胃口,“就算什麼?”
江沅抿了下唇。
“還喜歡人家呀?”
穀滿倉又問。
江沅低下了頭,“我也說不清,隻是看著他被抨擊,不怎麼舒服。可能還有一些感情吧,可是這幾年我們距離太遠了,也不在一個圈子裏,對彼此的生活,甚至都有許多不了解。”
“這算問題?”
穀滿倉被她給逗笑了,“不舒服就想辦法讓自己舒服了,距離太遠這不也變近了?如果還有遺憾,那就想辦法彌補遺憾,覺得不了解……”
“江沅,要想了解一個人,隻需要一樣東西。”
“……什麼?”
“主動。”
穀滿倉笑了笑,起身,抬手拍拍她肩頭,“你這麼聰明,自己琢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