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後醒來,發現身處陌生的房間是個什麼樣的體驗?
在襲青衣的心裏大概是如同錢塘江大潮那般的浪濤滾滾。
外套被脫了下來,鞋子規規矩矩地放在床邊,但卻是右邊,不是平時放的左邊。
很明顯,昨晚這個房間裏還有另外一個人。
她沒有打電話去問景芮,隻是抿著唇,收拾好自己,走出了房間。叫了一輛出租車,直奔武場。
這些年,每當覺得壓抑不開心,她都會來這裏打一場,隻為了發泄,出氣後一切恢複如初,她依然要笑對生活,演著自己的劇本。
沒有相約的人,襲青衣直接去換衣間換上了劍道服。
武館除了劍道館,還有拳擊館、空手道館、散打館等,她不喜歡太粗暴的對打,比起其他幾種,她更加喜歡這種需要技巧、速度、戰術的劍道。
帶好護具,陪練的武術指導早已準備就緒,襲青衣和那人頷首對躬,堅守劍道禮儀。
她雙腿微開,雙手持劍柄,向對方擊打而去。
動作利落,姿勢優美,因為帶著情緒氣勢上占了壓倒性優勢。
她先發製人,對方隻守不攻,看樣子在以逸待勞,伺機反敗為勝。
襲青衣不會給他任何機會。
劍頭向對手腹部挑去,轉而換成擦擊,連續三招,變換不同擊打方式。
對手躲避不及,生生接下她的攻擊,襲青衣乘勝追擊,不覺間耳邊又想起昨晚的一些片段,她憤憤地向對方砍去,轉而又是對著那人下半身腿上擦擊,對方幾乎沒有還手,即使有縫隙,她也承受下了所有攻擊。
因為動作醇熟和占領上風,襲青衣藏起的情緒被勾出,手上力氣漸漸加重,幾乎用盡了力氣,把對手當成了她仇視的那些人。
對手瞬間像個靶子,也不知道什麼原因,竟然索性舉著木劍不作任何抵抗,任由襲青衣一招招落在肩頭、腹部、腿部。
“啊!!!”一陣發泄式的叫喊,襲青衣釋放出壓在心口的難過,劍身落在對手身上的同時,怒意化為力量落在腳上,她重重踢向了那人腹部。
“啊~”那人吃痛倒地,發出呻吟,竟是個女人。
襲青衣驚住,聲音如此耳熟,她快步走過去,俯身揭開那人麵具,竟是。
“怎麼是你?”
隨離睫羽濕潤,汗水布滿了那張精美的臉龐,她頷首低眉,“解氣了沒有?”
襲青衣摘下護具,亦是汗如雨下,紅潤的兩頰,沾著幾縷發絲。
扔下木劍,忙扶著隨離站起,那迸發的情緒,瞬間斂起,如風過無痕。
“你怎麼來了?”。
“諸葛詩音她們在找你,我來了這裏,有些手癢就想陪你練會。”
“你哪裏叫陪練,分明就是來挨打的。我還奇怪教練今天怎麼這麼不經打,毫無還手之力。”
襲青衣心疼地凝望她,一把拉過她手,捋起衣袖一看,發現上臂竟被自己打出了幾道傷。
這紅紅的血印,讓襲青衣鼻間不由一酸,攥著隨離的衣袖,說不出話。
隨離輕輕拍打她手背,淡定地放下袖口,笑言道:“沒事,這是之前練散打留下的。”
“之前?”
襲青衣狐疑地望著她,這幾年她沒少來劍道館,每次都有陪練,但因為穿著護具服看不出身材也看不到臉,每次她都是為了發泄,打完便轉身離去。
“以前也是你陪我打的?”她忽然頓悟。
“嗯。”
“隨離,剛才你是在讓我吧~”襲青衣走在前,揭開隨離的手臂衣服,半露的手臂傷痕,映入眸間。她蹙起眉頭,覺得自己下手太狠,她一直以為對方是那個男教練,所以才會往死裏打,可現在回想起剛剛那幾十連擊,每一下比打在自己身上還疼。
“隨離,你幫我們夠多了的,你何必這樣….”
襲青衣幽幽歎口氣,幫隨離解下護具。“昨晚是樓千億陪的我,我可能說了些不該說的話。”
襲青衣解釋道,“剛才擊劍時,心緒難平,不由得下手重了些,你怎麼這麼傻竟然後麵不還手,任由我發泄。”
“發泄出來就好了,剛才詩音她們給我打電話了,讓我找到你,我猜你可能在這裏,便在這裏等你。”
隨離不甚在意的,脫著裝備,雖然身上有傷,但並不妨礙她的正常活動。
“你快去跟她們混合吧,爭取晚上到。”
“好,那尹幽那邊有消息了嗎?”
襲青衣見隨離有意岔開話題,也體貼地跟著轉移話題。
“沒呢,弓藏血那邊有安排,我相信尹幽吉人自有天相。”
“好。”
“對了,你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