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手術室門口,一名中年摸樣的婦女跪在地上,手緊緊抓住醫生的白大褂,聲淚俱下。
“醫生,求你,求你一定要保住我家大小姐的孩子。這孩子如果保不住,小姐也活不了。”
護士遞過好幾張手術同意書,急切說道:“主任,裏麵情況緊急。再不手術,大人孩子都會不保。”
醫生也急了:“你聽到了,情況已經如此,盡快簽了手術同意書,莫太太才有一線生機。”
“可是,莫先生還沒來,我,我無法承擔這個責任。”
就在這時候,手術室裏麵傳來虛弱卻又故作堅強的聲音:“手術同意書,給我,我來簽!”
手術室內,兩個小護士抱著一名臉色慘淡卻姿容絕色的女子,幫她撐著身體。女子緊握著筆的手,竭力的在手術同意書上寫下:傅籽渝。
“寶寶,你爸爸不能愛你,我帶你來這個世上,也隻能讓你繼承我的罪。既然是孽緣,那就早點了結了吧。對不起,媽媽不能再多點時間陪你了。”說話間,簽完名字的傅籽渝丟下筆,整個身體轟然往後倒去。
傅籽渝拒絕麻藥,當冰冷的手術器械進入身體的時候,她緊緊咬著牙,怨恨的低吼:“莫情深,是我殺了你的孩子,你恨我吧。終此一生,我不能讓你愛我,那我就讓你恨我好了。我傅籽渝,就是死也要糾纏著你做名為傅籽渝的噩夢。”
疼的快要暈過去的時候,傅籽渝闔上眼睛的那一瞬,兩行清淚迅速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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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的天,還帶著夏末的暖。可傅籽渝的心,卻涼的像寒冬臘月的天,十裏冰封,白雪皚皚。
B市郊外寸土寸金的園林式大別墅中,丹桂飄香,隨風簌簌飄下的小花落滿傅籽渝蓋在腿上的薄毯。已經出院大半個月了,參茸燕窩每日換來換去的補養,卻依舊換不來傅籽渝那瓷娃娃般的臉頰有半分血色。
孩子已經沒了大半個月了,從頭至尾,莫情深一次都沒出現過。
也對,一個帶著情婦去歐洲旅行的人,自然是不會出現在她麵前的。當日她用滾下樓梯一屍兩命來威脅,他也照樣頭都不回拖上行李就走掉了。
聽說兩日前,兩人從歐洲回到了香港,紀筱晴還在朋友圈曬了莫情深為她買下的豪華遊艇,掛上了從拍賣行投來的以紀筱晴英文名命名的牌子。那恩愛摸樣,仿佛莫情深根本和紀筱晴才是夫妻一般。
傅籽渝坐小月子的半個月都不曾出琴瑟園,可關於莫情深的消息,卻像是無孔不入的飛蠅一樣,源源不斷的飛進琴瑟園,飛到她的耳朵裏。
她知道,他定是故意透回這些消息來給她。不然,她怎能連那些床笫間曖昧的細節都知道的清清楚楚呢?
“小姐,這裏風大,我們進去吧。”
從小照顧傅籽渝的保姆過來扶起她,準備回房間去。
傅籽渝像個被抽空了靈魂的娃娃,瓷白的臉,空洞的眼,毫無生氣的樣子,讓人心生憐惜。
眼瞧著傅籽渝日複一日的打不起精神來,秦清無奈的說:“小姐,莫先生回來了,今天中午的飛機。怕是今天就會回來放行李了,你看……”
話說到這兒,傅籽渝頓下腳步,轉頭,興起波瀾的眼睛看向秦清。
“秦姨,你剛才說,莫情深回來了?”
果然,能刺激傅籽渝的,還是隻有莫情深這三個字。
“是,回來了,馬上就是莫氏集團的年中大典,他得回來主持大局的。”
“回來了……回來了……”傅籽渝口中念著,嘴角漸漸浮起一抹狡黠的笑意。
琴瑟園裏,沒有琴瑟和鳴,隻有滿室滿牆的萌寶照片。傅籽渝幾乎搜羅了全世界漂亮寶寶的照片,用兩個小時的時間,指揮家裏全部傭人貼滿整個別墅的每一麵牆。
她要讓莫情深知道,她傅籽渝,殺了他莫情深和莫氏家族所期待的長子長孫。原本,一個存在莫家人想象中無比完美的寶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