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
“如果可以,我希望可以和你麵談。”
“錦城中心醫院周圍有一家宜蘭咖啡店,我在那裏等你。”
“好。”
掛斷電話。
季白間直接開車去目的地。
他剛回到錦城。
其實早在3天前宋知之被拘留他就應該回來的,但因為手上的事情沒有處理完,所以耽擱了一些事情。
他到達宜蘭咖啡廳的時候,殷彬已經在一個靠邊的位置等他了。
他走過去,恭敬道,“殷伯伯。”
“坐。”殷彬招呼。
季白間坐在他對麵,直白道,“本來很多事情我是打算殷勤來幫我的,但殷勤這段時間確實發生了很多事情。所以我不想打擾了他。”
“嗯。”殷彬點頭,說道,“你找我有什麼事情不妨直說。我和你父親也是老交情,你和殷勤甚至從小一起長大算是鐵哥們,雖然我們之間沒有太多來往,但殷伯伯可以幫你的地方,一定會盡力而為。”
“謝謝殷伯伯。”季白間感謝,他也不拐彎抹角,“宋知之被拘留的事情,我想殷伯伯應該也知道了。”
“看到新聞了。”
“顯然宋知之是被冤枉的。”
“嗯。”殷彬倒沒有懷疑。
“現在我能夠找到的證據有限,還不能足以為宋知之平反,不過既然是被冤枉就一定會真相大白,隻是時間問題。而在這段時間裏麵,我希望殷伯伯可以陪我和演一段戲。”
“嗯?”殷彬揚眉。
他以為季白間是找他幫他一起調查宋知之的事情,或者是利用他借助媒體的力量來曝光一些事情。
雖若季白間和殷勤關係好,但季白間從小對人生疏距離,他也不喜歡主動去和小屁孩打交道,所以即使是自己兒子的最好的朋友,殷彬對季白間也是不了解的,他現在這一刻甚至覺得,季白間的城府和思想,他根本就揣摩不透,和他兒子給人的感覺完全不同。
他兒子真的什麼都寫在臉上,而季白間是什麼隱藏得極深。
“對於路小狼發生的事故,不知道殷伯伯清楚不?”
“不太清楚。”殷彬直白,“這兩天殷勤情緒不太好,我們不想為難了他,所以沒怎麼問。”
“那我告訴殷伯伯。”季白間說,“季白心被人綁架,要價是一個億。殷勤在沒有告訴任何人的情況下,讓你抵押了股票湊足了錢去救季白心,但對方要求交易的時候讓路小狼去,大概認為路小狼懷孕了沒有戰鬥力。哪裏知道路小狼從小在武林寺長大,武力值驚人,所以在懷孕的情況下,依然可以徒手將5個綁匪打下,救出了白心。白心和路小狼受到了哪些傷害我就不再贅述,我想殷伯伯應該比我更清楚,我隻是想告訴你,這起綁架事故並非單純的事故。”
殷彬皺眉。
他猜到了。
季白間又說道,“這起綁架事故,目的就是為了得到殷伯伯手上的百分之五的股份。”
殷彬臉色一下就變了。
季白間也沒有停頓,“殷河係在殷伯伯的掌控下,控製了百分之五十四的股份,殷伯伯少了那百分之五的股份,也就沒有了殷河係絕對的控股權,如果有心人拿下來了那百分之五十一,殷伯伯就算作為最大股東也沒辦法決策殷河係的所有事情。”
殷彬臉色越來越難看。
“我相信,以殷伯伯的能力,挽回自己的損失重新讓自己回到絕對的領導地位應該也不是很難的事情,不過在這期間,我希望殷伯伯不要輕舉妄動,順著對方的意思,讓對方控製殷河係。因為我需要在不打草驚蛇的情況下,尋找對方犯罪的證據。”
“說到底,到底是誰在做這件事情?”殷彬一針見血。
季白間看著殷彬,沒有隱瞞的直截了當,“商管掌舵人葉溫寒以及錢貫書。”
殷彬整個人一怔。
一直以來商管和財閥之間的關係就非常惟妙。
財閥是支撐著整個炎尚國的市場經濟的,而商管管理著炎尚國的經濟和財政大權,和財閥之間就是相輔相成的關係,商管從來不會插足到真正的財閥企業運營中,現在突然對他們殷河係出手,殷彬臉色難看了幾分。
“而執行這件事情的是你侄子魏呈。”
殷彬情緒有點炸。
季白間說,“魏呈一直以來對殷河係的欲望就很強烈,曾經試圖想要通過殷勤的碌碌無為而讓你把繼承權直接交到他的手上,但後來發現你還是一心要把自己的一切給殷勤所以想用其他手段來實現自己的目的。林夕夢,你的初戀情人,就是魏呈和你的親妹妹找回來引誘你的,想要借此破壞你的家人,顯然是失敗了。所以在商管機構葉溫寒找到魏呈談合作的時候,魏呈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葉溫寒為什麼要來和魏呈談合作?”殷彬沒想明白。
“為了控製炎尚國的輿論導向。歸根到底,葉溫寒之所以會耍盡手段做這麼多事情,就是為了打壓宋山,一並解決我和宋知之。殷伯伯做新聞的,應該也很清楚現在炎尚國的局勢。目前雖若葉溫寒一直掌控著商管機構,但事實上官家已經開始對商管蠢蠢欲動了,前段時間宋山的春風得意就是官家的一個陰謀,目的就是引起商管的內部矛盾。而葉溫寒雖然知道官家的目的但也不得不先去打壓了宋山,以保證自己的商管絕對對位!而打壓宋山最主要的是先削減宋山的能力,宋知之在商管的表現讓葉溫寒忌憚了,所以第一個就要除掉宋知之,以此安排了這麼一個以損壞炎尚國利益的方式,栽贓陷害了宋知之。”
“而在這期間,因為殷勤的關係,新聞的輿論曾經讓葉溫寒顏麵掃地,所以他們必須要控製了輿論的方向,所以找到了魏呈這個傀儡幫他們做事情。而我現在沒有證據去指控他們,今天早上綁架白心的5個綁匪相繼全部死了,以傷勢太重搶救無效而斷了我想要追查的所有線索,所以不得已,需要殷伯伯在這次的事情中,助我一臂之力。”
“你想讓我做什麼?”殷彬問。
“想要找到魏呈的犯罪證據不難,畢竟綁架案確確實實是他做的,總會有蛛絲馬跡會讓人發現,所以殷伯伯重新控製殷河係是很簡單的事情,而我希望,殷伯伯可以在這段時間,順著魏呈。理由很簡單,如果殷伯伯現在重新把殷河係拿了回來,葉溫寒和魏呈就不會再有很明顯的勾當,我不能通過魏呈去查找葉溫寒犯罪的證據。”
“你的意思是,這段時間我就讓魏呈控製殷河係?”
“是。”季白間點頭。
殷彬有些猶豫。
畢竟這麼大的家業,他也不想讓魏呈來為所欲為,他也怕如果一個不當,殷河係就會因為魏呈的管理而遭到巨大損失。
但是那一刻。
他還是答應了。
他說,“好我答應你。”
隻是因為,與其和季白間敵對,倒不如和季白間合作。
季白間能夠知道事情內部新聞這麼多,明顯就不簡單,而他此刻儼然已經成為了商管的黑名單,葉溫寒都已經開始對付他了,他就算重新拿回了殷河係的掌控權,他也已經樹敵無數!而他僅僅隻是一個財閥機構,要真的得罪了商管沒有後盾他不覺得自己可以真的支撐得了殷河係絕對安全的發展下去,所以他需要站隊。
現在很明顯,商管內部矛盾激化,是葉溫寒和宋山的博弈。
他自然,選擇站在宋山這邊。
因為也沒得選擇。
葉溫寒已經將他踢了出去,當然,以殷勤和季白間的這層關係,就算葉溫寒找到他,他也很難會站在葉溫寒這邊。
綜上。
他答應了季白間的要求。
終歸而言,他也不得不去答應。
季白間雖然用了很尊重他的方式在請求他幫忙,事實上,他根本就拒絕不了。
季白間說了這麼多,從內到外的形勢言簡意賅告訴他,不實在讓他選擇幫助誰,而是在告訴他,他現在麵臨的局勢。
這個男人。
和他兒子一樣的年齡,卻有著如此大的思想格局有著如此深的思想和城府。
一想到他那個不成器的兒子,一遇到事情還會哭得像個孩子一樣的兒子,莫名的就氣不打一處。
“謝謝殷伯伯。”季白間感謝,那一刻又說道,“既然我選擇的是讓殷伯伯幫忙,我就希望這件事情不讓第三個人包括殷勤知道,我不是不相信殷勤,隻是演戲終究是假的,越少的人去演戲,才會讓對方越信以為真。”
“好。”殷彬點頭。
殷彬那一刻甚至覺得,季白間也不僅僅隻是因為殷勤現在出了事故才會選擇找他合作,他甚至覺得,這隻是季白間的一個借口,季白間真正想要找的人就是他。
“殷伯伯。”季白間又說道,“我知道殷伯伯現在尚還年輕,再管理殷河係二十年三十年都可以,但是終究,殷伯伯的事業需要殷勤來繼承,我曾經無數次的提醒殷勤好好學習接管殷河係的相關,殷勤是有所動作但終究懶惰成性,很難真正規矩的選擇好好上班,所以我希望趁此機會,殷伯伯能夠讓殷勤從內心深處接受在殷河係上班,並鍛煉他接管殷河係的能力。”
“嗯,我也正有此意。”殷彬說,“以前是我對他太嬌慣,說到底,也是因為我從小對他的忽視太多,等回過神來,殷勤就已經長大了,性格也長成了這樣,我不是不能逼著他好好工作,我隻是不想讓他更恨我,也想盡可能的彌補曾經對他的缺失,所以想著他要多玩幾年就多玩幾年。不過你確實提醒得對,殷勤年紀其實不小了,對比起你的能力,殷勤真的會被妙得渣都不剩!而我也真的不能因為我個人的私人內疚,就真的讓他這麼一直玩下去,我有一天終究也會老。”
“殷伯伯說得是。”季白間給予極大的讚同。
“你今天給我說的,我大概都知道。你放心,既然我答應了幫你,就一定會幫你。你放手去做你的事情,需要我配合的地方,我竭盡全力。”
“謝謝殷伯伯。”季白間再次給予感謝。
兩個人也沒再多說什麼,談完事情就離開了咖啡廳。
季白間回到小車上。
驅車直接去了拘留所。
他需要見一麵宋知之,有些信息他需要給她傳遞。
他把轎車停在目的地,通過正規程序,見到了宋知之。
兩個人在獄警的監控下,對立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