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他在廢墟下麵，其實聽到宋知之叫他了。
一聲一聲，那個時候讓他很難受。
他不怎麼怕死。
反正，人終究會死。
但那一刻，他卻真的不敢死。
他怕他死了，宋知之會難過，會很難過。
他薄唇輕抿。
宋知之愛他，他知道。
宋知之對他的失望，他也知道。
“你知道你還耽擱人家。”殷勤打抱不平。
“我沒你想的那樣。”季白間並不想多做解釋。
殷勤很好奇。
天生八卦心，天生適合做媒體。
“我需要給你交代嗎？”
“我也是關心你啊。”
“多關心關心你自己，想想你要是悔婚了，你爸會不會打斷你的腿。”季白間直接轉移了話題。
而殷勤這貨又很容易被別人帶偏。
所以那一刻就順著季白間的話說道，“打死就打死吧，反正這婚我毀定了。”
“你自己想清楚就好。”
“你不是商人嗎？我悔婚了對你們家應該沒什麼好處。你幹嘛要支持我？”殷勤突然又很不爽。
“季白心不喜歡你。”季白間直白。
殷勤感覺自己又受傷了。
“你努力她也不會喜歡你，結婚了還會離婚，影響更不好。”
殷勤覺得，他受傷更嚴重了。
是不是在世人的眼中，季白心這輩子都不可能喜歡他了。
他是不是早就該放手了。
而他還抱著一絲希望，是不是太過愚蠢。
他突然一言不發。
季白間看著他的模樣，眼眸動了動。
那一刻倒也沒有安慰。
反正這麼多年，在季白心身上，殷勤受過的傷，早就千瘡百孔到無堅不摧了。
他說，認真的說，“殷勤，我現在懷疑，想要致宋知之一家死亡的人，和我想要對付的人，是一個人。”
殷勤看著季白間。
緩緩，問道，“你確定了？”
“確定了。”季白間點頭。
是百分之百的確定了。
但他卻沒有告訴宋知之，是因為……
“那你給宋知之說了嗎？”殷勤問。
宋知之應該很想知道她家幕後黑手是誰。
如果已經確定他們是同一陣線的，季白間沒道理還要隱瞞宋知之。
兩個人同仇敵愾，夫婦齊心，怎麼看怎麼完美！
“沒有。”季白間直言。
“你幹嘛還要隱瞞她？你不覺得這樣會拉遠你們的距離嗎？我覺得宋知之應該現在很懷疑你才是，不隻是她，接觸你的人都要懷疑你的身份，我也懷疑，但我因為沒心沒肺啊，所以就算被你算死了我也心甘情願，但是宋知之不是。宋知之跟你在一起的時候，就是為了讓你保護她以及她的家人，而你現在讓她懷疑你不是在幫她。你覺得這樣，你們感情會好嗎？”殷勤完全不明白季白間到底在想什麼。
他承認季白間這貨確實很強大，很狡猾，很老謀深算。
但是在感情的事情上，他的作所作為很讓人頭疼。
分明很喜歡，為什麼就不能坦誠相待。
有什麼事情，是兩個人不能一起麵對的嗎？
“我很清楚想要害宋知之一家的人是誰，也很清楚那個人就是我一直想要對付的人！然而……”季白間對殷勤說，“我現在不能保證，宋山是不是，我的敵人。”
“什麼意思？”殷勤整個人懵逼了。
現在什麼情況？
不是說他們的共同敵人是一個嗎？
怎麼宋山又變成了敵人了。
季白間解釋，“我一直很奇怪，連宋知之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對方一定要做到如此地步來害死他們一家人，這個計謀如此之大如此之周全絕對不是一個常人能夠想到，一定是嘔心瀝血了很多年！而我不相信，這麼做僅僅隻是為了扶持易溫寒，我反而覺得，易溫寒隻是通過這樣的方式被保護起來而已，讓所有人不知道易溫寒真正的身份。而為什麼對方放著商管這麼多人非要這麼來對宋山，可能……宋山也隱藏了很多不為人知的秘密。”
“所以你知道這個秘密了？”殷勤問他。
這個時候心口都在跳。
季白間會不會太強大了點，會不會知道得太多了點。
他現在還一團糟，完全搞不明白事情的緣由。
就莫名其妙牽扯到了這麼複雜的事情之中，他總覺得他此刻連腦細胞都不夠用了。
“不，我隻是懷疑。”季白間說，“我隻是懷疑，宋山有什麼隱藏的事情，而就是因為不能確認，我現在不想告訴宋知之，我希望在一切還沒有發生之前，把這些所有的事情扼殺在搖籃之中。”
“所以你現在想有所動靜了。”殷勤也不想問得太明白了。
季白間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