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你說的話。”
霄歧原的眼神忽變得淩厲,但即便如此,也在一片黑暗間失了所有鋒芒。
雪人破窗而入,窗邊的路況受了驚嚇跌坐在地上,嘴裏嗚咽著:“哥…”
至於他為什麼害怕,那是因為現在他們所處的位置是二樓,距離地麵還是有幾米的高度的,這麼一弄直接把他拉回了鬼片現場。
霄歧原奔過去把腿腳發軟的路況架回來,一手擋住了雪人將拍下來的爪子,嘴裏嗬斥著:“你給我起來。”
路況的腿還是在不住地哆嗦,但他還是強撐著扒著桌子站了起來。
雪人徹底盯上了霄歧原,與其纏鬥起來,霄歧原還算身手矯健,能在這過程中抽空喊一嘴路況:“快給我拿個家夥來。”
“家夥?”路況納悶起來:“這地方除了燭台就是斷裂的桌子腿,哪有什麼趁手的東西。”
“你他媽…”霄歧原剛出口的話被雪人一記掌風給堵了回去,他欲鎖住雪人的兩個胳膊,卻被雪人反一掌拍在桌子上。
路況想起之前霄歧原說他打不過秋潺溪,便滿屋尋找秋老板的蹤跡,可是屋子都跑遍了,還是不見她的身影,隻看到一個被敞開的後門和通向一樓的扶梯。
秋潺溪走了,走的悄無聲息。
路況沒時間去考慮秋潺溪是什麼目的,跑回去抄起燭台就向雪人腦袋上砸,然後在他精準的投射下,燭台的角度成功偏了。
被雪人死死鉗住的霄歧原:“……”
路況又抄起桌子底下的板凳,蹦起來砸在雪人的背上,隻讓雪人回頭看了他一眼,然後轉過去接著掐霄歧原。
是的,不是撓,是掐。
霄歧原注意到雪人配備的爪子是他們在鐵匠鋪發現的同一類型的鈍爪,隻能起到裝飾的作用。
它隻能嚐試掐死霄歧原,但是它一開始的動作確實是想撓霄歧原的胸口,可是連他的衣服都劃不破,手裏還沒家夥,隻能掐。
從這點就能判斷雪人裏裝著的這位兄弟剛套上這身雪人皮不久,還認為這皮上裝備的利爪,就跑出來作案了。
但是動作還算過得去,好賴能憑借蠻力和霄歧原打個平手。
路況作為一個男人,多少還能幫上點忙,人他打不中,窗戶他還打不準嗎?
一燭台下去,窗戶碎了一大片,路況朝纏鬥的霄歧原大喊:“哥,從窗戶出去!”
他認為既然雪人能上來,他們就能原樣下去。
話是這樣沒錯,可是凡是個正常人都會覺得貿然跳下去會有危險。
還好。
霄歧原這家夥不是正常人。
他和路況對了一個眼神,翻身跳下了窗,在雪人的目瞪口呆下踩住了一樓的簷,並大聲向路況傳達:“下來吧。”
雪人愣了。
這哪是逃跑,這分明是不把它當回事。
但也怪異,它竟起不了殺路況的心思,任路況連滾帶爬地趴到窗戶邊去看霄歧原。
然後雪人竟下意識地在路況一個踉蹌時伸出手想扶他,料到不合時宜時才緩緩縮回了手,大吼一聲追了上去。
路況已然被霄歧原接了下去,雪人一心急,直接從二樓的窗戶不借助任何助力就跳了下去,因為腳底部墊著厚厚的皮毛得以讓雙腿迅速恢複到最佳狀態。
這雖然是一個很嚴肅的打鬥場麵,但是帶著鈍爪的雪人明顯要比以往的雪人更不占優勢。
但是倘若雪人拿起了它事先備好的刀,那麼事情就往另一個不可控的方向發展了。
霄歧原險些被刀砍中,身上留下了一點擦傷。
路況也沒有閑著,風風火火的一路跑開了,留下霄歧原一個人在原地對付雪人。
霄歧原:“……”
在視覺切換頻繁的打鬥間,他察覺到雪人這個劈砍的動作好像有些似曾相識,卻說不出在哪見過。
他今天穿的是高領衛衣,剛好遮住了他脖子上掛的十字架,一個繩子和首飾被高領緊緊悶在脖子上,讓他感覺動作都有些受其影響。
他拾起地上路況扔下來的燭台,擋了雪人劈向他腦部的致命一擊,趁其不備一燭台砸到了它眼睛上,滑膩的蠟油在它的眼眶上留下了白色的碎屑。
雪人左右搖擺著身體,想要擺脫眼睛上的不適,又被霄歧原一拳砸到了臉上,手中的刀險些掉落。
“我知道你是誰。”霄歧原賭了一把,想用這種方式來拖延時間。
雪人不說話,但它在霄歧原的幾次拳拳到肉的擊打下發出多次的哀嚎,依霄書堂的筆記所述,雪人是不會發出聲音的這點來判斷,這人假扮雪人是臨時起意,也不知哪來的雪人套裝和鈍爪。
雖然沒有拖延住時間,但他感覺到雪人的確是愣了片刻,這點也就證明了他的猜測,雪人內部人的身份,他也就大致清楚了。
雪人身後響起摩托車的轟鳴,路況把油門一腳踩到底,衝著碾死雪人的目標就把車開來了,邊衝邊哀嚎著:“哥這玩意我刹不住…”
還好他有自我防備的意識,帶著頭盔,不然他一旦栽到那裏就是一個因外力導致的凶殺案。
凶手是他自己。
霄歧原一想就知道路況這家夥不可能丟下他自己跑,但是他回來的動作實在是讓他難以招架,他躲過雪人橫著劈來的一刀,朝著路況吼道:“往我這邊開!”
這家夥一向都百分百信任他哥,自然是想都沒想就一腳油門踩過去,霄歧原同時躲過刀刃和摩托車,在摩托車擦肩而過的一瞬,撐住它的座椅,側坐在上:“快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