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盼歹盼,那月亮終於爬到了正中位置。
唐小白喝彩一聲:“月至中天,可把你給盼來了!”
說著拿起墨染,非也似的出了院子,乘著月色,徑朝城西那邊的梅子林奔去。
月色如水,繁星點點,晚風習習。
那梅子林中,蟬鳴蛙聲零星響起,樹影婆娑,樹葉莎莎。
唐小白大踏步走進來,尋了一遍,不見那何了塵,扯開嗓子輕輕喊道:“了塵前輩,我來啦,你在哪兒?”
直喊道第四遍時,一道聲音方傳來:“往前直走,我在溪邊。”
這聲音明明自遠處傳來,但唐小白聽時卻如在耳畔,知道這是類似於千裏傳音一類的功夫,非有極深的修為,是斷斷做不來的,所以心下對於何了塵又高看了幾分。
他依言往前直走了半刻鍾,果見一條涓涓溪流,忙走了過去,隻見月色下,溪水潺潺,依稀可以瞧見幾條魚兒正在歡快的嬉戲。
唐小白正瞧的出神,一動不動,生怕發出聲響來驚擾了這些歡快的魚兒,破壞了這柔靜安然的景象。
卻不想這時忽而一根竹竿從天而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插入水中,撲咚一聲響,好家夥!竟串中了兩條巴掌大小的魚兒來。
其餘那些受了驚嚇,早嚇的沒影了。
唐小白被嚇了一跳,然後心中有氣,怒道:“這人怎這般不識趣,好端端的破壞了這份景致!”
轉過頭去,隻瞧見何了塵正笑眯眯的看著他,道:“我那竿子穿中了魚兒沒?”
唐小白撇了撇嘴,道:“串中了。”
何了塵笑道:“好,今兒個可以開開葷了,你幫我拿過來。”說著去拾了些柴火,就地生起火來。
唐小白老大不情願的將那串了兩條猶自抖動的魚兒的竹竿拿了過去,有些不滿道:“了塵前輩,方才這魚兒一家子在溪中嬉戲,你卻串死了兩條來,著實有些煞風景。”
何了塵瞧了他一眼,沒有說話,摸出一把匕首,熟練的把魚兒處理幹淨,然後重又串上了竿子,放到火中慢慢烤了起來。
過了一會,魚兒漸漸變成了金黃的顏色,滋滋的望外冒油。
何了塵不知從哪摸出幾瓶調料來,一一撒上,頓時香味飄散開來。
唐小白聞了,直咽口水,目不轉睛的盯著那將要烤熟的兩條魚兒。
何了塵暗暗笑了一回,待魚兒烤熟了,遞過去給他一條。
唐小白順手接了,聞著那香味,顧不得燙嘴,一會就將一條魚吃的隻剩下了一副魚骨,還意猶未盡的舔了舔。
何了塵笑道:“怎麼樣,我烤的魚香不?”
唐小白舔了舔嘴唇道:“真香!”
何了塵道:“還想吃不?”
唐小白連連點頭。
何了塵將那叉魚的竿子遞給他,道:“那你再去弄幾條來,我一發烤了。”
唐小白拿了竿子奔到溪邊,兀自逮魚兒去了。
何了塵大聲叫道:“小子哎,你現在做的可是大煞風景的事哩!”
唐小白聽了陪著笑道:“這小破地,哪來的風景好煞,烤魚兒吃了才是正經!”
說著又叉著兩尾魚兒來,何了塵一樣烤了,兩人又吃了一頓。
歇了片刻,何了塵站起身來,手一招,唐小白腰間的墨染已出鞘,飛箭一般射到了他的掌中。
隻聽他輕喝一聲,道:“瞧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