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子豪假意投誠, 圍剿革命軍才是他的真實意圖。他變了, 變得很可怕,很有心機,茜媛恨自己為什麼沒有多長個心眼, 畢竟他連親生母親都敢殺, 還有什麼做不出來的呢?如今可好,他們死傷無數, 又被困在他的地盤, 真是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
霍宇烽把茜媛藏好, 自己卻出去一個人麵對賀子豪的千軍萬馬,他說:“賀大帥,許久不見。”
“嗬嗬!”賀子豪冷笑,“幾年前殺不死你, 今天你還是落在我的手上。你以為派個小兵來談判我就不知道你了麼?你想不想知道為什麼你會輸?”
“願聞其詳。”
“你攻打青城時我就已經知道你是總指揮,你猜是誰通風報信?”賀子豪手持馬鞭, 往他們人群中一點,“就是他。”
茜媛順著他手指的方向尋去,竟看到參謀長那斯斯文文的側臉,大吃一驚。是他?!
“是你?”霍宇烽也是一臉驚訝,他想不到和他並肩作戰的戰友竟是出賣自己的人。
參謀長扶了扶眼睛, 說:“我也隻是一時貪念。賀子豪說隻要把你們全部俘虜,他就會給我一座大宅子和一個漂亮的老婆。霍師長,我沒你好命, 來部隊沒幾年就當得比我大騎到我頭上去了,還有一個既漂亮又有錢的老婆!我不甘心,真的不甘心!可是——”話鋒一轉:“我現在後悔了。賀子豪,你答應我不殺我的兄弟,你出爾反爾,不守信用!你——”
砰的一聲響,他頭部中槍,緩緩倒地,眼鏡摔在地上,碎了一地。
賀子豪收好槍,說:“霍宇烽,你鬥不過我的。今天,你是自殺還是要我動手?”
聽到要殺宇烽,茜王校長nb媛騰地跳了出來:“宇烽,如果今天非死不可,我和你一起死!”
“別說傻話!”他低聲和她說,“你以為我們輸了?”隨後又擠眉弄眼地朝茜媛使眼色。
茜媛一怔,不明白他葫蘆裏賣的什麼藥。
“說什麼悄悄話?”賀子豪的聲音響起,“霍宇烽,我隻要你死!隻要你肯自殺,我就放過你的這些部下和這個女人!”
“賀子豪,不是每次你都會占上風。”說罷,槍聲密密麻麻地響起,人從四麵八方湧來,為首的是張大義和風烈。他們後麵,竟然還有黑衣蝙蝠人。張大義他們有槍,而黑衣人的切喉功夫也很了得,他們一聯手,賀子豪的軍隊頓時不堪一擊,潰不成軍。
賀子豪見兵敗如山倒,忙端起槍,剛端起,風烈飛身一腳踹去,將他踢下了馬。賀子豪滾下馬後槍也離了手,還沒等站起來就已經被風烈和張大義製住。
“霍宇烽!”賀子豪一臉不服地瞪著宇烽,咬牙切齒。
“不是每次都你算計別人。”霍宇烽說。
賀子豪被擄,賀家軍猶如一盤散沙,紛紛倒戈投降。焱城,賀家統治了十幾二十年的城市,終於重新讓國民政府收複。
苛政雜稅的日子暫時結束,可是誰都不知道新政府會怎樣對待他們。新政府指派霍宇烽暫時管理焱城的一切事務。有他在,茜媛的心倒放寬了不少,老百姓也很擁戴他,尤其是之前的那些難民。
幾天後又有消息傳來,上海方麵也早已投降,免去了一場戰爭和災禍。蔡華康打電話過來賀喜,並且暗示自己時日無多,希望霍宇烽能去上海見他最後一麵。他還不知道霍宇烽其實根本不是他的兒子,他到死都不會知道了,因為茜媛把這個秘密偷偷地藏了起來。至於為什麼,茜媛想有很多原因,比如那些書信不一定能說明什麼,又比如她出於私心不想讓宇烽為了自己的身世而煩惱。
王校長nb
霍宇烽上任後最頭疼的莫過於怎麼處置賀子豪。他本來可以報仇的,但並沒有這麼做,他把賀子豪關了起來,摘了賀子豪引以為豪的勳章,把他和一群地痞流氓關在一道。
霍宇烽想留他一條命,隻不過他沒有領情。
元旦那天,牢中傳來消息:賀子豪自縊而亡。
聽到死訊,茜媛深深地歎氣,回顧過往,難免有些不好受。賀子豪死後沒多久,又傳來少帥夫人病死的消息。茜媛聽到後心口悶極了,為她難過了許多天。她下葬那日茜媛也去了,茜媛求了霍宇烽把她和賀子豪合葬,算是了了她此生最後的心願。
過了兩年,戰爭以革命軍勝利而告終,軍閥割據紛亂的時代終於過去,老百姓也暫時過上了比較安穩的日子。而從前那些困擾了兩代人的愛恨情仇,也終將隨時間的推移而淡化、消失。
茜媛很享受現在的生活。每天領著兒子巡視工廠和百貨公司,兒子很調皮,看到櫃台裏的各色糖果就會趁茜媛不注意抓一把塞口袋裏。有一次讓茜媛發現了,問他為什麼偷偷地拿東西,這樣和偷有什麼區別。兒子三歲多了,很多東西都懂了,撇著小嘴對茜媛說:“這裏的東西都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