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繼續教導青予安,但是卻並未對外聲稱二人的師徒關係,事情看似就這般平息了下來,然而隱患其實早已經埋下。
妹妹身為天魔,本該肆意殺戮作惡,卻一開始被心地善良的青蛇影響從未作惡,後來歸順哥哥之後殺戮無數,漸生心魔,心魔被她強行用天魔骨封印壓製,後來剔除天魔骨後心魔隨著她輪回百萬年仍未消除。
後來她成功飛升之後,因為青蛇身死之事又漸生心魔,將從前早已潛伏的心魔徹底引了出來,兩重心魔交彙又無天魔骨壓製,神格承受不住,便隻能魔化爆體身亡。
然而陰差陽錯,青予安當時在她身邊,不知道從何處得知了青蛇一族渡化心魔的方法,硬是將那兩重心魔全部渡到了自己身上。
再後來,她沒有辦法將青予安身上的心魔消除,亦無法重新轉移回來,隻能想出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讓青予安提前下界輪回,從而消除心魔。
青予安很快便飛升授位,然而跟著青予安回來的還有哥哥,兩個人不知道達成了什麼協議,一回到上界便開始了慘無人道的殺戮。
妹妹為了阻止他們,最終還是自爆神格,魂飛魄散。
然而有人在千鈞一發之際護住了她大部分魂魄,塞進了浮生塔最頂層的那個世界,那裏沒有靈氣沒有輪回,是浮生塔中最特別的一個世界。
而剩下的那一小部分魂魄則四散飄零,經過漫長的歲月,被人一點一點收集了起來。
青予安身上的心魔被她自爆消除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仍然肆虐,便被帝君流放下界,派黃澤進行教化。
後來,帝君將她溫養好的魂魄從那方小世界帶了出來,卻隻能隨機投入了萬千小世界之中,無法定位。
再然後,在十三洲負責教化青予安的黃澤偶然之間發現了她,卻出於私心未曾上報帝君,而是用層層禁製掩蓋了她身上的神格,收了她做徒弟,安安穩穩地在清華山生活了起來。
直到,轉世成為陌上川的青予安恢複了記憶,為心魔所控,打破了原本平靜的生活。
後來經曆種種,青予安身上剩下的心魔也被祛除,然後將她一直被天魔骨溫養著的剩餘的小部分破碎的魂魄,想通過寧穩劍還給她,卻不曾想棋差一招,沒料到天魔骨與她感應頗深,一並隨著魂魄回到了她的體內。
“天魔骨一旦離開活物便會消散。”燕沁平靜地說道:“所以當我醒過來感受到天魔骨的瞬間便知道,青蛇沒死,她一直活著。”
“你知道青予安為什麼一定要將我剩下的魂魄還給我嗎?因為隻有完全的魂魄才能有四方魔境完整的傳承。可他沒想到天魔骨一並跟著換回來了,真是得不償失。”燕沁有些惋惜地搖搖頭,“原本想借我的身份在上界安插眼線,失敗之後又不甘心,借我的愧疚讓我幫青蛇養兒子,不僅讓青予安平平安安長大,還白得了一個師父,讓青予安以身犯險渡我的心魔,讓我相信青予安,最好連那份傳承都一並傳給他,卻沒料到那心魔過於強橫,青予安飛升之後根本就控製不住自己,逼得我不得不自爆神格,竹籃打水一場空。”
“我回來之後又賊心不死,要青予安接近我,讓我對青予安死心塌地,等去了上界,正式結為道侶傳承共享,他們的目的也就達到了。”燕沁惋惜道:“可惜他們沒料到天魔骨同我的魂魄感應如此之深,跟著魂魄一起回到了我體內,就因為這麼個小細節滿盤皆輸,我真是替青蛇感到可惜。”
黃澤已經聽的目瞪口呆,“你的意思是,青予安從一開始就、就是……”
“沒錯,他從一開始就是燕溟和青蛇手中的棋子。”燕沁冷冷地笑道。
“那他知道這一切嗎?”黃澤拿著茶壺的手微微顫抖。
“他可以知道,也可以不知道。”燕沁重新躺回了搖椅上,衣服隨著搖椅的擺動輕輕晃動著,“他知道又怎樣,不知道又能怎樣,左右不過是個棋子罷了。”
黃澤長長地歎了口氣,“他怎麼可能不知道。”
“有些戲演著演著,連演戲的人都快要將自己騙過去了,最後信以為真。”燕沁搖搖頭,她回想起青予安被趕走的時候臉上的神情,微微一哂,“可笑,真是太可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