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巴不得他去死!”
“……”
病房裏麵恢複安靜,男人身上的衣服已經被風吹得快幹了,血色凝固融合在他的衣服裏,他握著她的手放在嘴邊,盯著臉色蒼白的女人,好久才眨一次眼睛。
接近天黑時,洛依才緩緩地醒過來,一睜開眼眸,有種恍惚隔世的錯覺,直到對上一雙漆黑的深眸,她才回過神,眼前驀然投過來一片陰影,她就被抱住了,耳畔是他低低的聲音,“你醒了。”
三個字,卻讓他等了那麼久。
她的手摸著腹部,神色一驚,虛弱又驚慌地問,“我的孩子呢?”平坦的弧度令她極其沒有安全感,尤其她昏迷之前還掉進了海底,那麼深的不安環繞著她,最擔心的就是孩子出事。
慕城親了親她的耳垂,“孩子沒事,在保溫箱裏麵。”
洛依鬆了一口氣,蹭了蹭他的臉,“孩子長得可愛嗎?像你還是像我?”
一陣沉默,他說,“我沒有見過。”孩子被抱在毯子裏麵,他也看不清楚五官。
“……”她蹙眉問,“什麼意思?我們的兒子你還沒有見過?”
“不知道,我沒空去看他。”
她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想要看看兒子,你去把他抱過來給我看。”
“醫生說他不能出保溫箱。”
“那你抱我過去看他一下。”
“你還不能下床。”
“我雙腳不沾地的,你抱著我。”她真的好想好想去看一眼自己的小寶貝。
“你也不能吹風。”
洛依眨了眨眼,費力地抬起手摸了摸他的短發,朝夕相處的人最容易發現對方的異樣,“很擔心我?”
他嗯了一聲,覺得隻有此刻用力抱著她才有安全感。
“我相信你不會讓我出事,所以我都沒怎麼害怕過呢。”她說這話並不是那麼有底氣,畢竟在死亡麵前,誰都沒有十足的把握。
男人低低啞啞地道,“可是我怕。”
可能是為了緩解他的緊張的情緒,洛依笑了笑,“怕什麼呀,我要是真有個三長兩短,你就再找一個比我漂亮脾氣比我好的女人唄。”他要是敢說好,她立即就扇他。
他抱得更緊,“不許你亂說,我隻要你!”愛發脾氣隨時隨地蠻不講理,全世界那麼多女人,他卻隻愛這一個。
洛依的笑容拉得更好看,想要聽的也不過就是他說這句話,“老公,把臉抬起來,讓我瞧瞧你唄,你一直抱著我,我看不到你的臉。”
從她醒過來到現在,他沒有鬆開過手,模樣有些魔怔。
慕城鬆開她,洛依一瞅見他的臉,張了張嘴巴,“你怎麼把臉弄成這樣了。”一張好好的臉全都是血跡,他騰出手抽出一張濕巾,遞給她,“你幫我擦。”
剛才在外麵,白喵喵幾次把麵巾紙遞給他,他都沒有理會,隻是去洗手間洗了下手,臉沒去動,好像等著就是現在這刻,他隻想要她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