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章 隻因前緣誤(2)(3 / 3)

她的手腕和腳腕被割開,因為刀很快,西陵珩並沒有覺得痛。

隨著鮮血的流失,靈力也汩汩地飄出,西陵珩真正意識到死亡在靠近,她一邊在恐懼中做著最後的掙紮,一邊生出荒謬的感覺,她真要死在幾個普通的人族祭師手中?

鮮血浸透了祭台,西陵珩沒有力氣再掙紮,也放棄了掙紮,用最後的力氣眷戀地看著頭頂的碧藍天空,娘親、爹爹、哥哥……一身紅衣的無賴蚩尤竟然也浮現在眼前,她不禁苦笑,臭小子,我說了是後會無期!

祭師用力把匕首插進西陵珩的胸膛,西陵珩身子驟然一縮,眼睛無力地看著天空,瞳孔在痛苦中擴大,藍天在她眼中散開,化成了無數個五彩繽紛的流星,她的意識隨著無數個流星飛散開,飛向黑暗。

就在她要被卷入永恒的黑暗時,她的身體被一雙溫暖有力的手抱了起來。

清露晨流般的氣息,漱玉鳳鳴般的聲音,“對不起,阿珩,我來晚了!”

有神族戰士高聲請示,“殿下,要將這些暴民全部誅滅嗎?”

“他們隻是為了讓族人活下去,罪源不在他們,放他們回村子。”男子的聲音隱含悲憫,

男子一邊用靈力將阿珩的靈識封閉,一邊在她耳畔說:“阿珩,我是高辛少昊。”

少昊,她心心念念想見的少昊……西陵珩極力想睜開眼睛,意識卻消失在黑暗中。

傍晚時分,一身紅衣的蚩尤腳踩大鵬從天而降。

泣血殘陽下,被無數鮮血浸染過的古老祭台有一種莊嚴奪目的美麗。

空氣中飄蕩著豐沛的靈力,卻是宣告著靈力擁有者的噩耗。

蚩尤走到祭台前,以一種舒服的姿勢趴躺在仍舊新鮮的血液中,閉起眼睛,在鮮血中收集西陵珩的氣息,再把自己的靈力通過大地和植物伸展出去,搜尋著她生命的蹤跡。

從天色仍亮到天色黑透,他耗用了全部靈力,反複搜尋了很多次之後都沒有發現半絲她的氣息。

她真的死了!

沒想到一句戲言竟成真,他們真後會無期!

他像撫摸戀人一樣,輕輕撫摸著祭台,任由鮮血浸染在他的指間頰邊,嘴裏卻冷嘲道:“早知如此,還不如讓你死在祝融手裏。”

蚩尤翻了個身,看到樹梢頭掛著一輪圓月,他想起了第一次遇見西陵珩時也是一個月圓的晚上。忽然間,他覺得疲憊不堪,幾百年來從未有過的疲憊,甚至對人世的厭倦。

他閉上眼睛,在她的鮮血中沉沉睡去。

半夜時分,蚩尤醒了,鼻端彌漫著腥甜的血腥味。

他雙手交握,放在頭下,仰躺在祭台上,望著那輪圓月寂寂而明,一時間竟生出了無限寂寞,為什麼老天要讓他在博父國外與她重逢?

他閉著眼睛,低聲說:“西陵珩,早知如此,不如不再相遇!”

靈力沿著她鮮血流淌過的路源源不斷地湧入地下,整個村子的樹木都開始瘋長,覆蓋了道路,圈住了院牆,封死了門窗。睡夢中的人們驚醒時,驚恐地發現整個屋子都是綠色的植物,它們仍然在瘋狂地生長,看似柔嫩的植物,卻有著生生不息的力量,擠裂了櫃子,扭碎了凳子,纏繞住每一個人的身體,不管男女老幼。

淒厲地慘叫聲在山裏此起彼伏地傳出,無數山鳥感受到了恐怖,尖聲鳴叫著逃向遠處,寧靜的山村好像變成了魔域。蚩尤隻是枕在西陵珩枕過的位置上,懶洋洋地笑看著天空。

慘叫聲漸漸消失,山穀恢複了寧靜,整個村子都消失得一幹二淨,隻有茂密的植被鬱鬱蔥蔥。

他躍到鵬鳥背上,大鵬振翅高飛,身影迅速消失在天空。

月色下,整個祭台連著四周的土地都被密不透風的草木覆蓋,從上往下看,倒像是一個綠色的巨大墳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