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清河仿佛聽不見任何的聲音, 荊淵的那句話震得他發懵。
他記起來了?
尹清河緊盯著荊淵,不由自主地想往他身邊去,想問清楚, 他究竟為什麼一定要殺他。
直到他被護寺的武僧攔下才回過神, 隻是看著荊淵的眼神帶著複雜。
聽到這話的廣智尊者臉色微微一變, 當年, 就是荊淵這句話, 讓尹書無法無天將芬陀利花擋了一下天雷劫,大慈悲寺因此免遭此難,花卻也毀了。
不過,很快廣智尊者臉色又恢複正常, 說:“仙尊待如何?”
荊淵不吭聲,眼底一片腥紅,他的頭很痛, 痛得快炸了一樣, 心底升起一股戾氣, 想將這一切都破壞殆盡。
身邊著的兩人他不認識, 原本該待在他身邊的書兒被這寺裏的武僧隔開了,地上還有一具無頭的屍體,血流了滿地,更奇怪的是他拿著書兒的劍。
“書兒, 過來。”
很平常的一句話, 卻讓不少人變了臉色。尤其是尹清河, 眼眶發澀,嘴巴張了又張,卻找不到自己的聲音。
“星霽仙尊也未免太不將大慈悲寺放在眼裏了。”廣智又呼了聲佛號,“老衲前來領教仙尊高招!”
話音一落, 便到了荊淵身前,一雙手掌帶著極強的靈力拍向他。
荊淵眼前突然一陣模糊,但反應極快,九淵橫在胸前,強橫的靈力猛地推出去與廣智尊者發出的靈力相撞。
兩股靈力相撞,發出似悶雷的響聲,蕩出無形的波浪,將地麵都掀得翻起,離他們近一點的人都被掀飛出去。
魔尊與鬼王在他們對上的那一刹那,飛快後撤,躲過了那陣靈力爆發。
武僧們也管不了尹清河他們,全都朝著荊淵圍過去。
荊淵的眼睛徹底變得血紅,不管看什麼都像是蒙著一層薄薄的血霧。
“荊淵!”尹清河大喊一聲,卻被東離憂與玄玉一起拉住,東離憂道:“別過去,他不對勁!”
“放開我!”尹清河聽不見東離憂在說什麼,他隻知道荊淵想起來了,他很清楚地知道自己是誰,知道廣智,知道這裏是大慈悲寺,他要上前問個明白。
“城主,你相信我,他不對,他是不清醒的!”東離憂與乘玉死死拉住尹清河,差點被他掙脫,乘玉不得已,隻能出手打暈他。
“書兒……書兒……尹書!”荊淵嘴裏念著尹書的名字,像發了瘋一樣,凡是有人敢攔在他麵前,都毫不客氣地出手,一時間幾乎所有人都近不身。
好好的大慈悲寺一片狼藉,廣智的臉色尤其難看,失去了往日的從容,再次欺身上前,一時間竟然奈何不了荊淵,被他蠻橫的招式打得吐出一口血來。
“開啟陣法!”
一道光柱直衝天際,驚動了寺裏剩餘三位長老,其中一位低低念了聲“阿彌陀佛”後便閉眼,雙手合十,默念起經文。
另外兩位長老到了大殿前,已經有近百年沒有人敢在大慈悲寺前這麼囂張了,隻是在看到荊淵的時候,極其驚訝。
竟然是傳聞中早已經飛升的荊淵。
難道要突然開啟陣法,隻是這陣法陡有光亮,開啟是開啟了,但無法發揮作用。
“糟了,他們打的是破壞了陣法。住持,我來助你!”兩位長老連同圓覺一起攻向荊淵。
葉青昊和玄陳兩人也出手幫荊淵,護寺武僧卻再次將乘玉和東離憂圍住,乘玉懷裏還抱著尹清河。
玄陳心裏一慌,與魔尊對視一眼,兩人多年的默契迅速達成共識,虛恍一招極快的脫離戰圈,奔向東離憂。
玄陳與魔尊一人撈起一個,往外跑去,大慈悲的陣法失效,即便有兩位長老加入,想要留住他們也有點困難,更何況,還有一個正在發瘋邊緣的荊淵。
葉青昊帶著乘玉,肩膀上扛著尹清河直朝著寺外飛去;玄陳抱著東離憂,東離憂扯了拉他的袖子,玄陳會意,從蓮花池上方掠過。
“住持!花!”
“站住!站住!”
玄陳不但沒站住,跑得反而更快了。東離憂臨走前看了一眼荊淵,與四個大和尚打都顯得還有餘力,全盛時期的他該有多厲害?
尹清河猛地睜開眼睛,眼前是一片青色的帳頂,腦海裏突然浮現起荊淵的那張臉,又猛地坐起來。
“你醒了,喝點水。”乘玉把水遞到尹清河唇邊,喂他喝下才繼續道:“我們現在離大慈悲寺九十裏,離憂臨走的時候搶了芬陀利花。”
“荊淵呢?”尹清河喝完水問。
乘玉放下杯子,沉默了一下才道:“被寺裏的老和尚抓起來了,現在關在地牢裏。”
“他……他不是記起來了?以他的修為靈力,怎麼可能被抓?”尹清河掀開身上的薄被,就要出帳篷。
“哎,清河,你幹什麼?”乘玉連忙喊他。
正好遇到玄陳和東離憂兩人一起進來,與尹清河撞了個正著,“你要去哪兒?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玄陳把尹清河拉進來,按在椅子上坐下。
“我要去見荊淵。”尹清河的聲音很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