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冊子扔在案前,他都決定了跟荊淵沒有半點關係,何必還關心他的死活,再說了,城裏是不是還有太息劍派的弟子嗎?他們總不能不管自家的前任掌門。
想到這裏,尹清河又安然坐下,像是看冊子的人不是他一樣。
葉青昊正好在這個時間過來,不小心看到救濟堂的冊子,瞧了一眼雲淡風輕的尹清河,什麼都沒說,隻道:“三大門派已經派人在來的路上,玄陳這兩天不知道幹什麼去了,不在城裏。”
“他跟我說要去獵大雁。應該走得有點遠吧。”尹清河說,“估計也快回來了,魔尊,你該對咱們的城有點信心,隻要不是他們渡劫期的修士過來,誰都沒辦法直接闖進來的。”
葉青昊想了想,當初自己帶著魔族一路殺上來,好像也沒有那麼難。又像是不經意地說:“救濟堂是不是可以拆了,咱們城裏也沒有那麼多混吃等死的人。”
尹清河把眉毛一橫,“是沒那麼多,但人生總有意外,留著總會幫到一些人。”
葉青昊不說話了,拿了東西轉身就走。
沒人再煩尹清河,他也終於正大光明的發起呆來,等到回過神時,天邊已經積了厚厚的雲層,一道驚雷乍起,直叫人心裏悶得慌。
眨眼間,雨嘩嘩地往下落,地麵很快積了水,成了小溪流。一陣風刮過,尹清河感到了絲絲涼意。
這場雨下得猝不及防。
他看到原本在外麵的侍人快幾步躲到了廊下,就這麼短短的距離也淋了一身濕。
烏雲很低,將天都遮得暗了好幾分,這雨看樣子一時半會不會停。
尹清河讓護衛拿了把傘,拒絕了護衛的跟隨,獨自出了門。護衛們也不敢真的不跟,隻是從明轉為暗處罷了。
這雨下得太大,街上早就空蕩蕩的沒人,連妖怪都不出門。
尹清河的腳步越走越急,漫無目的走了一條又一條街,小腿處的衣服早就被雨水打濕,緊貼著皮膚很不舒服,往常他就早就不耐煩了。
但現在沒心思管那麼多,他在找荊淵。
天更暗了,尹清河停住了腳步,他在一處人家後院的牆跟找到荊淵了。
沒有靈力可用的荊淵此時縮成了一團,身上的衣服被人扒了,隻有一層薄薄的舊衣服,露出了一大截手腕,褲腳勉強到小腿下邊一點點。
即使他的體質很不錯,在這樣的情況下,皮膚也變得青紫,凍的。
也許是看到有人在打量他,荊淵緩緩抬起頭來,他看到了清河。
真好!
尹清河見荊淵抬頭,下意識的反應是想躲,沒想到他抬頭看見自己的一瞬間,竟然是對他笑。
那點小地方根本躲不了雨,大雨嘩嘩地澆在荊淵臉上,讓他幾乎睜不開眼,隻能拚命拿手擦著雨水。
還不忘衝荊淵笑。
尹清河的心又開始痛,痛得他連呼吸都困難,臉色極蒼白。
“清河……”荊淵站在離他不近不遠的位置,不敢上前。
尹清河感覺到了臉上的熱意,拿手一抹才發現是眼淚。上前一把拉住荊淵的手,吼道:“跟我走。”
荊淵被尹清河帶回城主府了。
“葉青昊,你說清河在想什麼呢?”乘玉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就跑來找葉青昊了。
這件事情仿佛在他意料之中,“我不是人,猜不透人在想什麼?清河剛回來又淋了雨,還是找個大夫來看看吧。”
乘玉一聽,一邊吩咐人去找大夫,一邊往尹清河的房間跑。
尹清河讓荊淵就住在自己院子裏,泡了個熱水澡,心裏突然就輕鬆了。
“清河,清河。你還好吧。”乘玉衝了進來。
尹清河剛穿好衣服,回身看著他,笑道:“我很好,怎麼這麼急急忙忙的。”
“你不是把他趕走了嗎,為什麼又要把他找回來?”乘玉不高興,因為荊淵讓尹清河不高興,本來想讓葉青昊跟著他一塊來一趟的,但魔尊太狡猾了。
“我怕他死在外頭。”尹清河淡淡地說。
“他死不死跟你有什麼關係,他都差點害死你。”乘玉嘴巴一撅,賭氣似的坐到一邊。
尹清河整理衣服的手頓了頓,“我知道,但是我放不下。”
乘玉不吭聲了,“就算是這樣,你不用把他安排在自己院子裏吧。”
“反正他都不記得了,記得的人隻有你自己,痛苦的也隻有你自己。你就不能為自己想想嗎?”
“你還記得,有一天你問我,分不分得出來一個人的真心與假意嗎?”尹清河說。
乘玉點頭,他好像確實有這麼問過,但是記不清了,“我也就隨口一說……”
“我分得出來。我分得出他對我是真心還是假意。”尹清河認真地說道。
作者有話要說: 本來說是淩晨更的,但一不小心睡著了,就變成了現在…………
但是你們的評論呀,讓我覺得你們鑽到了我的腦子裏tv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