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

美國波士頓的初秋,波士頓學院院外街角的一家咖啡館。

某日的午後。咖啡店的客人不多,幾個常客散散落落地各踞一處,或輕聲交談或在手提電腦前低頭忙碌。Sam又瞧了瞧坐在窗前的一位男士,他坐下已經十幾分鍾了,沒有點單隻是安靜地望著外麵,似乎在等人又似乎隻是在沉思。看他眉頭緊鎖,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Sam拿著點單本不禁有點忐忑,也猶豫不決。

此時,一個年輕的亞洲女孩從後廚出來。沒等她開口,Sam便如獲大赦地將本子和筆塞到女孩的手裏,說:“Fae,

I

gotta

go

to

the

restroom.”

Sam

又轉過頭來指了指那位男士,輕聲說:“He

is

yours.”

Fae

沉默地點了點頭,換上一個微笑幫櫃台前的一個女士點單。女士身邊的兩個小女孩撒著嬌求著她點巧克力布朗尼和草莓奶昔。聽著小女孩嗲聲嗲氣地央求著說“Mum,please~

please~”,

Fae

不禁多瞧了她們一眼。女士摸了摸她們的頭頂然後讓她們自己點單。女士那一份寵愛的眼神完完全全地落入了Fae的眼裏,她的心裏沒有來由地,輕輕的悸動了一下。

接著又進來了兩三個人,她接待完,各種飲品和糕點也就等著送了。等她送完那兩個小女孩的下午茶點,正要往回走的時候,角落的男士突然開口了。

“A

long

black,

please.”他的語氣平淡,聲音低沉。Fae聽著他流利的英語,不禁看了看他那顯而易見的亞洲麵孔。男士從錢包裏掏出一張10

元紙鈔放到桌麵上,目光依然停留在窗外。

Fae

沒敢打擾他,而是點點頭,拿著錢回到櫃台忙碌起來。看著托盤上的褐色液體,聞著熱氣嫋嫋的咖啡苦味,她不禁抬眸看了看角落裏那一張始終沉默,目光遠眺的側臉。

午後的陽光透過窗戶投影在他筆直的鼻梁上,而他那緊緊皺著的眉頭在光色下更加深邃,呈現著一種密密麻麻的憂傷。是的,是憂傷,是一種揮之不去的憂傷;是一種恍如置身於清晨裏濃霧失去了方向的無聲呐喊。

而對於這一種憂傷,她太熟悉了。想到這裏,Fae的心裏竟莫名地湧起一種心有戚戚焉的感覺。她不禁咬了咬下唇,臨時做了一個決定。

她捧著托盤來到男士的桌前,就在她端起咖啡杯子的時候,旁邊的一個小女孩突然站起來,腦袋砰地撞上了她的胳膊。毫無防備地,她手裏的咖啡杯一下就跌落到男士的懷裏。男士的沉思被這突如其來的響聲打斷,他低頭看了看濕漉漉的前襟。

Fae

連忙一邊不停地道歉,一邊蹲下來用桌上的紙巾胡亂地擦拭男士外套上流動的液體。不小心闖了禍的小女孩也被嚇呆了,愣愣地站著。女孩的媽媽連忙站起來不停地說對不起。男士對她說了一句沒關係,然後看著那雙在自己胸膛忙亂了的手,他不禁抬起頭來看了Fa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