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琳琳，女，25歲，是個略有些靦腆的姑娘。父母都是工人，中年雙雙下崗，在自家門口擺了個煙攤，掙個小錢勉強度日。從小低人一等的自覺，讓肖琳琳形成了不愛說話的毛病，見了認識的人也隻是微微一笑。熟悉的人知道她的脾性，不熟悉的人可能就會覺得有些傲氣。
大學畢業兩年多了，在經濟不景氣的情況下，她一直沒找到工作。最近，通過親戚的介紹，剛剛在某街道辦事處找了份臨時的工作。
本來說是讓她到辦公室做收發文件的工作，可臨了又不知道被哪一個領導家的親戚給擠到了計生辦。其實，肖琳琳對於在哪兒工作都無所謂，可被這麼明目張膽的給“擠”走，還是覺得麵子上有點不好看。況且，別看街道辦事處衙門小，裏麵的人卻個個都長了副勢力眼，表麵上笑語晏晏，親熱的跟一家人似的。可轉眼就說你閑話。
因為肖琳琳在辦公室待了快一個星期了，才又接到通知，讓她到計生辦去報到，所以她稍稍有點驚詫。但看到辦公室畢主任領著一個高高瘦瘦的年青人進來，心裏也就模模糊糊有點明白了。
畢主任指著肖琳琳還沒收拾完的桌子對年青人說：“小華，以後就坐這兒吧。”然後，又轉頭對著肖琳琳說：“小肖，計生辦王主任出去開會了，下星期才回來。你去找計生辦劉玉敏報到，我已經跟她說好了。”說完，他對著辦公室裏的其他人略點下頭，就出去了。
肖琳琳繼續埋頭收拾自己的東西。眼睛的餘光看到那個不知道是姓華，還是叫華的年青人，正向辦公室其他人發煙，嘴裏還甜甜的叫著“大哥”、“大姐”……。她心裏輕輕歎口氣，加快了手上的動作。
“小肖是吧？”沒想到那個小華轉了一圈，又來到她身邊，對著她說：“你好！我是華維。”
肖琳琳抬起頭，習慣性的微微一笑。雖說已經接受了現實，但心裏並不是毫無芥蒂的，所以，她笑的就有些難看。迎著對方的眼睛，心裏卻不由一怔，這年青人眼睛裏滿是真誠，隱約還有些不好意思，心裏胡思亂想著，嘴裏已經回應著：“你好！我叫肖琳琳。”
華維看著肖琳琳手裏的袋子說：“我幫你送過去吧？”
這卻是客氣了，肖琳琳看著手裏裝著七零八碎的小袋子，笑了。這哪裏用得著送？況且辦公室和計生辦在同一層，中間隻隔著城管辦。
肖琳琳搖搖頭，說：“不用了，謝謝你。我自己可以了，不耽誤你工作，再見”。嘴裏說著客氣話，身體已經向著門口走去。
計生辦的門虛掩著，透過門縫看到計生辦的劉玉敏坐在電腦前打蜘蛛紙牌遊戲。肖琳琳輕輕在門上扣了三下，劉玉敏立即把遊戲關掉，打開一個文檔，邊打字邊說：“請進。”
肖琳琳推門進去，說：“劉姐，畢主任讓我……”
話未說完，劉玉敏就笑著接口：“知道知道，畢主任跟我說了，這兩天王主任不在，也沒啥具體工作，你就接接電話什麼的，有不懂的就問我。”然後，又指著門口的一張桌子說：“你先坐那兒吧，王主任回來再讓她給你安排。”
肖琳琳看著灰蒙蒙的桌麵，給劉玉敏打了聲招呼，就端了盆子出去端水擦桌子。
水房在走廊東頭，肖琳琳端了一盆水走回到計生辦門口，有些氣喘。正準備推門進去，就聽裏邊一個女聲說：“還以為多有門路呢，還不是被發配到咱計生辦了，嘿，瞧她平時那傲勁……”
肖琳琳聽出來是計生辦另一個人員方園園的聲音，一下子愣住了：這說的是自己？端著一盆子水停在門口，是進也不是，不進也不是。
正為難時，就聽身後有人喊：“小肖，來把你們科室的值班表拿走……”。屋內方園園的聲音頓時小了下去，肖琳琳也驚的差點把盆子摔到地上，回頭一看，卻是剛剛認識的華維。
華維正在電話通知各科室的人來領訊期值班表，隔窗瞧見肖琳琳從門口過，就把頭伸出門口喊了一嗓子，看著肖琳琳吃驚的樣子，有些好笑，心裏想著：這女孩子倒有趣，膽子這麼小。
肖琳琳回過神來，趕緊退後幾步，說：“好，給我吧。”說完，發現自己雙手端著盆子，根本沒法拿。
華維笑著說：“算了，我幫你送過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