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那麼多又吐出來,這不是自己找罪受嗎?
冷幼微洗了把臉,看著鏡子中憔悴的自己,真想好好的大哭一場。
眼淚含在了眼眶中,她不停的洗臉,不停的洗臉,把淚水洗去。
胃裏剩下的酒精開始發揮作用,冷幼微不但覺得頭暈,還全身發軟發燙,臉紅得跟猴子屁股似的。
一邁步,腳下有些趔趄。
該回去睡覺了!
一步三搖的走出洗手間,方才和她搭訕的男人一直等在外麵。
“美女,你沒事吧,醉了?”男人殷情的上前,扶住冷幼微:“我送你回家。”
“走開,別碰我!”頭暈但意識清醒,冷幼微一把推開那個男人:“男人就沒一個好東西!”
到了嘴邊的肥肉,哪有不吃的道理,男人緊跟著冷幼微,嬉笑道:“這話可就不對了,我可是男人中絕無僅有的好男人。”
“滾!”如果她的世界裏沒有男人,是不是就要平靜許多,不管好男人還是壞男人,她都不要!
還沒走回到酒吧的大廳,冷幼微就邁不動步子了,身體軟得跟麵條似的,搖搖晃晃,東倒西歪。
眼皮子開始打架,她極力睜大眼睛,眼前的事物都很模糊,想看清,卻怎麼也看不清。
不行,不能睡,不能睡!
冷幼微一手撐著牆,艱難的邁步。
要睡也必須找到煒昱,在他的麵前睡。
“美女,走不動,我扶你吧!”肩膀被人抓住,冷幼微連拒絕也沒有力氣,嘴含含糊糊的喊了一聲:“別……碰我……”
“煒昱……煒昱……”冷幼微一路走一路喊,她的聲音在嘈雜的酒吧內根本傳不出去,隻在喉嚨裏打轉。
她感覺自己被帶到了一個安靜的房間,坐在柔軟的長沙發上,意識模糊得隻知道睡覺。
頭一晃,就倒在沙發上,閉了眼睛:“煒昱……”
伍煒昱和朋友打了招呼,回吧台找冷幼微,已經不見人影。
酒吧正在收拾吧台上的酒杯,伍煒昱急切的問:“剛才坐這裏的那個女人呢,你知不知道去哪裏了?”
“好像去了洗手間!”酒保說:“剛剛喝了兩杯tomorrow,估計去洗手間吐了,有個男人跟著她。”
伍煒昱暗叫不好,急衝衝的往洗手間而去,找了一圈也沒找到冷幼微,又連忙去最裏麵的包廂找,一間間的踢開門,終於找到了冷幼微。
“混蛋!”伍煒昱衝上去,把欲圖不軌的男人打了個四腳朝天,抱起冷幼微就走。
醉醺醺的回去肯定會被媽媽罵得狗血淋頭,伍煒昱隻能在附近的酒店開了個房間,讓冷幼微好好的睡。
把冷幼微放上床,伍煒昱就累得癱坐在地。
他趴在床沿,看著姐姐酣然的睡容,心就一陣陣的發痛。
該死的莫擎蒼,如果沒有他,姐姐就可以很開心,很快樂。
伍煒昱摸出手機,給莫擎蒼打電話,好好的教訓他,可電話還沒還沒撥出去,莫擎蒼的電話就撥了過來。
“喂?”伍煒昱沒好氣的接聽,聲音很衝。
莫擎蒼焦急的聲音傳入耳朵:“煒昱,你知不知道你姐姐在哪裏,我從中午就一直給她打電話,她也沒有接,我很擔心。”
“她……”伍煒昱頓了頓,說:“我不知道她在哪裏,沒見過她。”
“我剛下飛機,現在在機場高速上。”莫擎蒼又說:“你現在在家裏還是外麵,你媽媽也沒接電話,家裏的座機也沒人接。”
“保姆可能推我媽出去散步了沒帶手機。”伍煒昱想了想說:“你現在過君臨酒店來,我在這裏等你,有點兒事想和你說。”
“有事以後再說,我要去找你姐。”
“不用找了,我知道我姐在哪裏,她很安全,你馬上過酒店來,我等你。”伍煒昱急急的掛斷了電話,整了整身上的西裝,到酒店的門廳去等莫擎蒼。
二十五分鍾以後莫擎蒼風塵仆仆的趕到酒店,他走得很匆忙,什麼也沒帶。
看到坐在沙發上悠閑喝咖啡的伍煒昱,莫擎蒼大步流星的衝上前,急切的問:“你姐在哪裏?”
“她沒事,你請坐!”伍煒昱雖然才二十二歲,可他極力表現得老成,一舉一動,有禮有節。
莫擎蒼雖然急,可還是耐著性子坐了下來,既然伍煒昱說冷幼微沒事,那應該錯不了。
“你找我有什麼事?”坐在伍煒昱對麵,隻要了杯清水。
“大家都是爽快人,我就實話實說。”
伍煒昱抿了一口咖啡,靠在沙發背上,慢條斯理的開口:“我和我媽都不希望我姐跟著你,她很痛苦,很不開心,如果你真的愛她,就放過她吧,這樣的日子,我看著都覺得累!”
莫擎蒼的心像撕裂了一般的痛,拿著水杯的手顫抖了一下:“你姐說的?”
“她什麼也不說,但我看得出來。”
伍煒昱把莫擎蒼的反應看在眼中,嘴角微微的上揚:“她最近笑容越來越少,總是發呆唉聲歎氣,如果她開心快樂,就不該是現在這個樣子,我真怕她早晚會崩潰,姐姐從來不去酒吧喝酒,今天她拉著我陪她去,一口氣喝了兩杯tomorrow,已經醉得人事不醒。”
不接電話,去酒吧買醉……莫擎蒼的心裏很不是滋味。
“她現在在哪裏?”莫擎蒼迫使自己平靜,可顫抖的聲音,還是出賣了他。
“在樓上睡覺,你待會兒可以上去看她。”伍煒昱摸出房卡,放在麵前的茶幾上:“也許我姐不一定想見你!”
“想不想見不是由你說了算!”
莫擎蒼拿起房卡就走,腳步匆忙,就怕晚一步,他心心念念想著的人就離開了。
打開門,小心翼翼的走進房間,莫擎蒼看到呈大字型躺在床上的冷幼微,即便是在夢中,也秀眉緊蹙,好像有數不清的心事,壓著她。
“幼微……”莫擎蒼輕輕坐在床邊,握緊了她的手:“你不開心不高興嗎,為什麼不告訴我?”
冷幼微再醒來的時候,是在酒店的客房。
睜開眼睛,想起昨晚的事,大驚失色,猛然坐起來,摸身上的衣服。
唏噓不已,還好還好,穿戴整齊。
一轉頭,看到一個熟悉的背影站在窗前,負手而立。
金燦燦的陽光在他的身上鍍下了一層光環,給他增添了幾分王者之氣。
“莫擎蒼?”她不會還在做夢吧,莫擎蒼在北京,怎麼可能一覺醒來就出現在她的麵前,一定是在做夢。
緊緊的閉上眼睛,再睜開,可站在窗邊的人依然沒有變,那挺拔的身型,和腦海中的人完完全全的重合在了一起。
莫擎蒼緩緩的轉過頭,緊蹙的眉比方才更增添了幾分陰鬱:“你為什麼去喝酒?”
“隻是想喝,沒有為什麼。”冷幼微強忍著心虛,掀被下床,四處張望:“我弟弟呢?”
“他昨晚就回去了!”莫擎蒼大步流星的衝到冷幼微的麵前,擒住了她的手腕兒:“為什麼不接我的電話?”
“我……”
為什麼……為什麼……哪來那麼多的為什麼?
不接就是不想和他說話,理由顯而易見,想也想得到,何必還從北京飛回來當麵質問她。
被莫擎蒼深深的凝望,冷幼微的心口劃過一陣鈍痛。
她總是對自己沒有信心,怕得到的越多,將來一旦失去了,會很不適應。
深刻的體會過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的苦,她不敢再把希望放在任何人的身上。
推開莫擎蒼的手,冷幼微轉身進了浴室,洗臉刷牙,消除宿醉後的不適。
“唔……”
嘴好苦,喉嚨好幹,頭好痛,眼好花,身體好軟……雖然全身不舒服,但看在昨晚美美的睡了一覺的份兒上,她原諒了酒精的過錯。
冷幼微在浴室裏洗涮,莫擎蒼就站在浴室門口,呆呆的看著她,不知道在想什麼。
“麻煩讓一讓,我要去上班了!”莫擎蒼高大的身體把門堵得死死的,雖然有縫隙可以擠出去,但冷幼微不想和他有太過親密的接觸。
嘴上說不在意,可她心裏,終究還是在意的。
莫擎蒼和顧馥梅的事,就像沉沉的石頭,壓得太喘不過氣。
顧馥梅說得沒錯,她確實配不上莫擎蒼,一個天一個地,要勉強在一起,隻會弄得雙方都狼狽。
現實,真的很可怕!
但比現實更可怕的是差距。
不得不承認,她和莫擎蒼真的再也回不去了。
雖然麵對著麵,可彼此之間沒有心的交流,眼神相彙的時候,都躲躲閃閃,無法直達內心深處。
“幼微,你在生我的氣?”莫擎蒼緊蹙的眉峰,糾結著那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心事,他的嘴唇,在顫抖:“對不起,我不該碰顧馥梅,但那都是過去的事了,你原諒我好不好,我們重新開始。”
“莫擎蒼,我沒有生你的氣。”她隻是在生自己的氣,心眼兒為什麼那麼的小,鑽進牛角尖裏,再也出不來。
“還說沒生氣,我昨天給你打了多少個電話,你都不接。”
莫擎蒼的大手緊緊的抓住冷幼微瘦弱的雙肩:“原諒我好不好,我發誓,不會再碰顧馥梅一根手指頭,更不會再讓她繼續當我的助理。”
冷幼微緩緩的伸出右手,食指按在莫擎蒼的眉心,然後順著眉毛的長勢輕撫:“我們都給彼此一些時間,最近家裏發生了太多的事,感覺身心疲憊,我倆的事,以後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