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防備,就像是一種導火索一般,隨時都有可能爆發,然而阮依彤最害怕的就是餘遠恒的懷疑。
畢竟,但凡有這種疑心的存在,很可能就會像是地基壞了的房屋,隨時可能牽扯到一層層的樓房,倒塌下來。
一切都分崩離析。
所以,阮依彤幹脆破釜成舟,這樣直白的問,或許還能打消餘遠恒心中的那些懷疑。
畢竟,又有幾個凶手,會直接說自己殺過人呢?
兩個人視線交彙的那一刻,餘遠恒的目光,緩緩的往下,落到了阮依彤的手掌心上。
男人的眼底劃過一抹什麼,冷凝突然散去了一些,淡淡的說道:“你多慮了,摔了那麼一跤,你不疼?待會兒回醫院找護士包紮一下。”
聽到這話,阮依彤一怔,下意識的低下頭,朝著自己的手掌心看去。
剛剛為了在人前演戲,將這出戲唱的更加的逼真,她壓根都沒有時間注意到自己手上的傷口,被餘遠恒這樣一提,阮依彤這才發現,原來自己的手掌心竟然已經流了這麼多的血。
隻是,冷風一吹,血在手掌心凝固,或許是因為掌心的溫度太涼,冷的麻木了,倒是將這種疼痛,給吹散了一些。
阮依彤的眼底劃過一抹不可置信,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所以餘遠恒剛剛是在關心她?
剛剛也是她自己多慮了,餘遠恒那樣盯著她看,是在看她為什麼受了傷不喊不叫,從而覺得奇怪?並不是在懷疑她什麼?
也不知道為什麼,就好像是千瘡百孔的心,多了一絲慰藉,饑餓的人,得到了期盼已久的糧食一般。
阮依彤感覺自己冰涼的心,忽然多了幾分的暖意。
原本這段時間的這些經曆,讓她對餘遠恒死心了,可是因為這短短的一句話,好像又有一顆希望的小種子,慢慢的在心底發芽了一般。
阮依彤猛然發現,自己其實對餘遠恒還有情的。
阮依彤正準備開口說些什麼,餘遠恒這時已經從她的身上,移開了目光。
剛好,袁子墨已經被人從山下給救了上來,幾乎在他被抬上來的那一刻,擔架直接放在了他的身體下方,不知何時,救護車也已經趕到了。
眼睜睜的看著袁子墨再一次出現在自己的眼前,阮依彤臉色慘白著後退了兩步。
袁子墨渾身是血,雙眼緊緊的閉著,原本身上穿著的西裝外套,都被樹枝給勾破了,甚至鞋子都不知道掉到了哪裏,嘴唇還發烏,沒有絲毫的血色。
這樣可怕的模樣,讓阮依彤的心裏有些發慌,一種恐懼讓她完全的不敢和袁子墨對視,甚至不敢多看他一眼,阮依彤清楚,自己這是在心虛。
“患者昏迷中,趕快,抬上救護車,吸氧!馬上去醫院搶救!”跟車的醫務人員說道。
眾人不敢馬虎,知道情況緊急,抬著擔架就朝著救護車的方向跑。
幸好此刻,也沒有人,注意到她。
然而,擔架從阮依彤的身邊,經過的時候,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兒,袁子墨冰涼的手,忽然從阮依彤的手背上擦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