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浩被嗤嗤的響聲驚醒,坐了起來,看到裴渺正端著藥爐放在水缸裏,霧氣蒸騰,他趕忙跳下石桌,走過來急問:“怎樣?成了嗎?”
“成了!”裴渺激動回答。
過了許久,裴渺又換了兩個水缸,將藥爐徹底冷卻,然後將冷卻後的藥爐從水缸中端出,揭開爐蓋,李浩探著腦袋朝裏看,黑乎乎的,啥都看不見。
裴渺在桌子上放了一個大海碗,道:“搭把手,倒出來。”
“好嘞!”李浩一個人抱起藥爐,對著海碗一頓倒,隻見許多褐黃色的藥粉倒入了碗中。
李浩放下藥爐,詫異地望著海碗裏的藥粉,問道:“不是丹藥嗎?怎麼是藥粉?”
裴渺白了他一眼:“這是煉藥,又不是煉丹。”說著拿出一個白瓷瓶和小漏鬥,將所有藥粉裝進瓷瓶內。
李浩不禁問道:“這藥粉……叫什麼名堂?”
裴渺塞上瓶塞,淡然道:“十八羅漢散。”
李浩聞言挑眉道:“你和師父都是道士,練出來的藥卻用十八羅漢取名,合適嗎?”
裴渺:……
大清早,內侍總管卞喜來到掖庭查問大火情況,得知被燒死的是許廉,這倒是讓他有點吃驚,雖然許廉早已在寒鴉落養老,不問宮中任何事務,但忽然就這麼被燒死了,還是讓他覺得有點突兀,了解了情況後,卞喜準備將此事奏報皇後,然而他也知道,現在皇後正在兩儀殿跟群臣商議國事,隻能等散朝之後再說。
許攸自然也聽說了義父葬身大火之事,心中萬分悲痛,躲在角落裏好一頓哭泣,一把鼻涕一把淚,哭得像個孩子。
李浩和裴渺大清早便來到了太醫院,這次一起來的,還有喬裝成車夫的飛鷹,李浩和裴渺在太醫院準備了一番後,便拿著劉太醫給的行醫令,進宮去了。
李浩他們剛剛進宮,飛鷹忽然來到劉太醫的房間,很突兀地道:“劉太醫,你即將大禍臨頭了。”
劉太醫聞言一愣,皺眉望向飛鷹:“你說什麼,老夫不明白。”
飛鷹是李浩帶來的馬夫,但現在卻忽然說出這樣的話,劉太醫感覺他身份可疑,不像馬夫。
飛鷹道:“劉太醫你可知進宮去給皇上治病的人,是誰?”
劉太醫聞言頓時心中一咯噔,趕忙問:“是誰?他們不是孫先生的高徒嗎?”
飛鷹詭秘一笑,道:“其中一個,胡子比較多的,頭上有少許白發的那個,是瓊南王。”
“什麼!”劉太醫聞言闃然震驚,失聲道,“他……他不是已經死了麼?”
“瓊南王哪有那麼容易死,不過是個障眼法而已。”飛鷹冷笑道,“我乃瓊南王麾下親衛隊長,瓊南王讓我來通知你,你即將大禍臨頭,三個時辰之內,趕緊帶著家小,踏上前往流求的火車,遠離大唐,否則你就等著滿門抄斬吧。”
“這……這到底為什麼,瓊南王到底想幹什麼!”劉太醫忽然想到了一個十分可怕的推測,驚恐叫起來,“難道……他想謀害皇上?”
“放你娘的臭狗屁!”飛鷹忍不住爆了粗口,冷冷道,“實話告訴你,皇上不是得病,而是中毒,下毒者便是武皇後,瓊南王想要救皇上,但武皇後早已掌控了皇宮,想要救皇上,便先要將皇上帶出宮來,武皇後性情暴虐,你是領教過的,倘若她發現皇上不見了,一定會雷霆大怒,一番追查,自然會查到你的頭上,你說你要不要逃?”